55、第五十五章（1/2）

做了一年和尚的男子,在新婚之夜后，化身成为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外就是认真辛勤的耕种。

直滋养得他身下的这片土地肥沃得,一个月的功夫就被宫丞诊出,又怀一胎,子嗣兴旺啊。

“皇后娘娘这是喜脉,恭喜陛下娘娘。”宫丞此言一出,整个宫殿里的人皆喜上眉梢，跪拜祝贺。

只有那床榻上的小人儿和一旁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面面相觑。

重夜一步上前，将宫丞拉去一旁,小声道：“你不是说那避子药万无一失,这什么情况？”

云嘉姀当初生太子之时遭遇血崩,险些丧命。

重夜虽当时不在,却至今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他太怕失去这小人儿了，所以他嘴上虽说着要这小人儿给她生孩子,牢牢抓住她的心。

但实际上,他却是舍不得的。

他们已经有一儿子,能够继承大统,延绵皇家血脉这就已经够了，所以他才会向宫丞要来避子药，不再想要这小人儿冒险。

宫丞早就想到陛下会来问他这事，他其实在诊出皇后有孕之后,自己在心里也想了一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后来他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药出了问题。

“陛下，臣给你的避子药,你都按时喝了吗？”他这显然是在怀疑重夜没有遵医嘱，按时用药。

重夜冷了脸，“朕都是按着你说得，每日就寝前服用，这一月以来日日如此，就是朕忘了，身边的太监也会提醒，自是从没落下过。”

重夜对这份方面很是谨慎，他知云嘉姀体制特殊，天生对药物敏感，那女子服用的避子药，按道理来说，只要酌情减量，云嘉姀也是服得的。

但重夜还是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得不偿失，如此便叫宫丞研究出了一种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只要每次睡前服用，当日便不会受孕。

“是不是你研究的这个还不合格？”宫丞怀疑他，他自是也对宫丞的药产生质疑。

宫丞立刻炸了毛，“陛下你怀疑我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唯独不能怀疑我的药！”

宫丞为了研制出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可是将手上正在研制治疗心疾的药都放下了。

这两种药能给他带来的成就和威望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要知道这世上也就只有陛下这一个人愿意为了媳妇自己吃什么鬼避子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所以宫丞费尽心力研制的这种药日后的销路，除了皇宫里的陛下，就只剩下窑子里的那些男妓了，前途堪忧。

可心疾药却大不相同。

宫丞再次声明，“我的药绝对没有问题，我以我金国第一神医的身份保证。”

回想宫丞这么多年研制的药，的确是个个都有质量保证，除非不做，做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制药本身就是个严谨的工作，这点重夜倒是信他。

“那是什么原因？”

男子眉头蹙起一座巍峨的山峰，他是真的没想过再要孩子这事，甚至当他得知云嘉姀又怀一胎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为这小人儿的身体担忧。

“臣是大婚第二日才将这避子药研制出来的。”宫丞回忆了一下，“所以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婚当日，您并没有服用避子药，臣猜想应该就是大婚当晚。”

还真是什么巧合都让他们夫妻两个给碰上了，当初云嘉姀怀第一胎，也是因为那一夜的解药才得有此子，如今再次有孕还是因为这漏掉的一夜。

重夜原以为只是一夜而已，这天下事哪里有那么的巧，可巧合不常有，发生在他身上的却特别多。

“这说明陛下鼎盛，精力旺盛，身体好啊。”有些人总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重夜冷冷白了他一眼，阴恻恻的，“朕命令你照顾好皇后娘娘，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宫丞莫名打了一个冷战，连应下“是”，便退出去研究如何不用药稳胎了。

重夜刚一回过头，就对上了云嘉姀一张苦巴巴的小脸，她倒不是愁自己怀孕，害怕自己再次血崩，而是惆怅这孩子怎得来得这般的快，他们才新婚一个月呀。

“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就不能那个了？”

重夜瞧着她满脑子想得都是这些事，原还是担心她的身体，眼下竟是被她这脑回路给逗笑了。

此刻殿内无人，重夜坐到床榻边，将这小人儿搂在怀里，嗔笑：“怎么，朕都快长在这床榻上了，还喂不饱你？”

云嘉姀哪里想得是这个，她只是觉得有了身孕，他们要对孩子负责，这一个月以来日日同寝，今夜就该免了吧？

她那知重夜竟是这般想她，顿时羞臊得红了脸，“谁说是这个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又有了身孕，以后就要注意些了，免得伤了孩子。”

“只是注意些怎么行。”重夜咬住云嘉姀的话口，看着他的皇后脸颊红得似个苹果，不由得生出更想要逗弄逗弄她的想法。

“轻些慢些都是不妥的，你有了身子是半点都不行了，且忍耐过这几个月，待月份大了朕在好好喂饱你。”

“你！不讲理！”云嘉姀气得涨红了脸，他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偏要打趣她。

她何时忍耐不住了，连日来的承欢，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掏空了，倒是重夜好似有源源不断的精力似的，今早起床的时候，还咬着她的耳朵说要她晚上等他回来。

好在她的孩儿贴心，及时赶到，不然她今晚必然有要“饱受摧残”。

她羞红了脸又讲不过重夜这般没脸没皮的人，只一味的推着他，让他出去。

重夜反手紧紧搂着这小人儿，将她压在身下，抵着她狠狠得吸了一口，然后仿佛是下了好大决心般似的起了身，径直去了窗下的罗汉床，终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自此之后的数月，他又要皈依佛门，清灯古佛做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重夜双亲皆以西去，这后宫原本还是有两位太妃的，但在帝后大婚前，重夜怕皇后不惯也都请去了行宫居住。

所以自云嘉姀入了这后宫之后，真的是除了她和重夜两人之外，其他能见到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着实冷清的不行。

以前重夜日日缠着她，日日腻在一块，甜言蜜语的她倒是也觉得这时间过的充实。

可如今不能再这般腻着了，到一时间觉得没意思了起来。

别家女子嫁夫君，日日操持教务，打理宅院，伺候公婆还要提防家里的婢女勾引丈夫，和侧室小妾勾心斗角，年岁大了还要帮儿子争夺家产，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

以前云嘉姀想想都觉得累，半分不向往这种生活，可如今她却觉得都认跟她吵个架，拌个嘴也挺好。

“这后宫实在太冷清了，陛下要不纳个妃，权当陪我做个伴？”

重夜一听她竟有这样的想法，立刻让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可算是浇灭了这小人儿想要跑路的想法，总算是拴住了她的心，这消停日子还没几天就又出幺蛾子。

“你以为纳妃是你说纳就纳的？先不说朕已经昭告天下废除后宫，说话不能出尔反尔，再说这凡事有了开始，便如溃堤的黄河水一般源源不断，你如今起了纳妃的心思，可能接受日后有十几个嫔妃，佳丽三千？”

“你若是觉得实在憋闷无聊，等朕过几天有时间，带你出宫去转转可好？”

男子一脸认真的与她分析着利弊，那样子就好似这件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完全是出于云嘉姀的角度去思考。

听说能出去玩，云嘉姀立马来了兴致忙说好，她其实也不是真心想要纳什么妃，只是一方面自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后宫实在是太无聊，另一方面也许是孕妇会变得敏感，她想要探一探重夜的底。

因为只有她知道重夜对那方面的需求有多么强烈，她怕他……不过得知他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她就放心了。

……

帝后大婚一月，皇后娘娘再次有喜，这等好消息自然早已传遍了满朝文武。

帝后和睦自然是众人所期盼的，这一个月以来陛下是如何盛宠皇后的，朝堂上下皆看在眼里。

陛下年轻气盛，又废除了后宫，自然这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皇后一人身上，如此有孕其实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这件事倒是也映正了一件事，就是皇后有孕，后宫没有嫔妃，陛下必然要面对禁欲了。

虽然皇后是个能为皇家开支散叶的，但在大臣们的角度，还是不太愿意看到后宫只皇后一家独大。

毕竟后宫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几家重臣家都有女儿初长成，正是含苞待放，正欲婚嫁的时候。

如此趁着这个空档，有些人便又忘了之前陛下盛怒之事，想要铤而走险，动那些不改动的心思。

夜里重夜正在处理奏折，他一边看着手上的折子，一边心里盘算着一会是睡床上还是睡榻。

他自是想要睡床的，因为皇后也在床上，他可以搂着自己的小娇妻，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而他犹豫的自然也是这能看不能吃的小人儿，这般只在怀里搂着，就如一只饿狼怀里抱着一块肥美的羊儿，可这羊儿却碰不得，眼巴巴看着干着急，只能流下哈喇子。

重夜想了想，他还是别往一起凑，给自己找罪受了，睡榻吧。

这时莫染上前来报：“陛下，有人想要趁着皇后娘娘怀孕送女子给陛下。”

重夜接过秘函，上面清楚的写着周详的计划，如何引他去事先安排好的院落，如何骗他喝下mí • qíng药，然后再与那女子欢好，再如何进谏入后宫为妃，因此打开这个口子，再进谏让其他女子也入宫陪伴君侧。

这计划周详得简直天衣无缝，而实施计划那日正是他准备带云嘉姀出宫的那日。

“因为事先让人打理了西山行宫，许是因此走露了风声。”

莫染解释，重夜准备要带云嘉姀去西山行宫看星星，泡温泉，所以今日便让莫染传话，提前将行宫打理妥当。

男子随手扔了密函，却将密函那上面出现的人名一一写了下来。

一共五个名字，这些人都是想要给皇帝塞女人的大臣。

有得是自己的亲闺女，有的是颜色出挑的侄女，外甥女，反正都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增强自己的仕途就是了。

“传朕的旨意，给这些女子赐婚，抛秀球，日子就定在三日后。”

也就是他带着皇后出宫，他们准备实施计划的那日。

三日后云嘉姀如愿以偿跟着重夜出了宫，两人换上了寻常百姓的穿戴，共乘一辆马车，向着西山出发。

从皇宫去西山，要经过京城一处最热闹的街道，而这街道正巧是官员安排那些女子抛绣球的地方。

官家贵女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女子孩子，一个个骄养得能滴出水来。

而绣楼抛球选亲，论不上什么门当户对，无论是何身份，全凭缘定，如此也吸引来了众多不同层次的单身男子跃跃欲试。

大伙都在猜想自己有没有这个好运，绣球能否有自己一份。

云嘉姀许久没有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途径此处又赶上即将开始，于是说什么都要停下来看一会热闹。

女子透过车窗，看着人流窜动拥挤的人群，目光再向上移动，看到楼上一个个美若天仙，规规矩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女子。

可每一个女子都哭丧着脸。

云嘉姀不禁有些疑惑，“选夫不是喜事吗，她们怎么都哭丧着脸，不笑呢？”

“娘娘这就有所不知了。”跟在马车旁的青衿说道，“这抛绣球寻夫家，哪里能似议亲那般稳妥，嫁好嫁坏全靠运气，您看那刚宰完猪也跑来接绣球的屠夫，还有乞丐，各种三教九流不同层次的人皆可参加，若绣球被这些人接去岂不是要哭一辈子。”

“要不是高龄，或有什么隐疾残缺的女子，谁会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选夫婿。”

被青衿这样一解释，云嘉姀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她只看着热闹喜庆的一面，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女子的命运，不过瞧着这些女子一个个容貌昳丽，看着也不像是有残缺的，怎么也这般选夫呢。

不过她忽然感叹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虽然她和重夜的缘分阴差阳错了些，不过到底还是不会如抛绣球这般的随意儿戏。

难怪这些花一般的年轻姑娘都愁苦着一张脸，如此想来如果是她，她也笑不出来。

“时辰到，抛绣球。”

随着一声高呼，下面等着接绣球的男子们一个个都喊号呐喊：“扔给我！”

云嘉姀一个看热闹的，忍不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毕竟这一个绣球关乎着女子一声的命运。

她瞧着阁楼上的女子将绣球一扔，那秀球在空中抛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然后旋转着向着地面落去。

底下的人个个牟足了劲，都想要抢到这第一个绣球，辗转了好几手，最后落在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大汉的手中，便再无人能抢去了。

那大汉夺到了绣球，放声大笑，楼上扔秀球的姑娘见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却当即痛哭出了声，一旁的父亲也是满脸的悔恨。

只恨自己当初怎么脑袋一热，就被身旁这几个人蛊惑了，非要往陛下身边塞闺女，不然又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因为是陛下赐婚，所以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露脸捧场的，如此这楼下的人大多都是商人，或是江湖中人，三教九流，普通百姓人家都算高门了。

第一个秀球落在了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的手中，这大汉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懂疼人。

后面几个姑娘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都祈祷自己不要这么惨。

一连着扔了五个出去，虽然对象不同，但结果却都大相径庭。

不是商人就是武夫，在这些眼高于顶，甚至还曾有机会入宫伴君测的姑娘们心里，自然落差是极大的，想着自己婚后的生活，就差一尺白凌死了算了。

云嘉姀原本是抱着看热闹沾喜气的想法才驻足的，结果抛绣球的姑娘抛完之后都抱头痛哭，自己竟看了个悲剧。

“既然不喜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抛秀球选夫，好好选一个属意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