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气走(2/2)
就是可怜了这些跟着他的下属们,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好在,温月终于是将饭菜差不多消灭掉,毫不犹豫地端着餐盘起身匆匆离开,也不用再去管严铖予生气的缘由是什么。
邱肃也吃得差不多了,和温月一起把餐盘送进回收箱之后就走了,他们离开后,严铖予虽然头也没回,但那双墨黑瞳仁里酝酿的风暴已然狂躁起来。
回去办公室,邱肃特别小声地问:“学姐,你没事吧?”
温月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水,压下心底的不安焦躁情绪才回答:“没有,这只是个意外而已,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只是我感觉严学长好像……”
“邱肃,你不用多想,什么都没有。”
“哦哦,好吧。”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温月担心严铖予一会儿吃了饭还会回来,干脆躲了出去。
他们这一层楼上有个公共平台,晚上是家高空酒吧,白天免费开放,虽然有些热,但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是她忽略了严铖予此人的睚眦必报,但凡他想找谁的麻烦,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她躲到了这无人的平台来,依然会被他抓到。
温月还没坐上一会儿,面前就笼罩而来一道居高临下的身影,严铖予无情而冰冷的声音响起:“为了躲我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温月心脏“咚”地跳动,下意识熟稔回怼的反应比她思维运转速度更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躲你?别自作多情了!”
“是吗?”
严铖予双手抱臂,逆着光的脸庞轮廓像是勾了发光的白边,刺得温月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的冷哼似乎是在嘲讽温月的掩耳盗铃:“三十五度的气温不在空调房里坐着,原来你是想把自己晒成肉干。”
哪怕时间过去再久,这人的恶劣本性也不会更改,但凡对他不在意和不屑的人,都是一样的凶狠残忍。
温月撇撇嘴:“严铖予你好烦啊,我不想理你。”
严铖予咬咬牙:“我很烦,你的小学弟就不烦?”
“……你说谁?”
“那个叫邱肃的,也是南城大学毕业的,没想到你跟我分了手之后,眼光变得这么差。”
严铖予用讥讽不屑的语气说:“说出去都丢人。”
温月气急:“严铖予你就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我上次是有点不对,但我也道歉了,你何必揪着不放。”
她也是如今才知道旧情人相见会是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严铖予大概是从心底里就很厌恶她,所以开口总是带着刺。
严铖予眼底逐渐弥漫上一层冷冰:“你觉得我在找你麻烦?”
“不是吗?”
许多人印象中的温月虽然长着一张有些妖和媚的脸,真实性格却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内敛,至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如此,她好像从来不会真的生气,温吞沉默。
但那是在和严铖予交往之前,被他追到手以后,曾经拥有过这个世界上对她最纵容宠溺的男朋友,温月开始学会了肆无忌惮。
至少面对他时不需要维持成熟和冷静,能够耍小性子,也可以闹脾气,好像她无论做什么,严铖予都不需要条件地全盘接收。
她就是发火,在严铖予眼里也是可爱的代名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情滤镜。
与他相处时的习惯已经融入了温月的灵魂深处,哪怕他们已经分手,毫无关系,在面对严铖予时有些不经大脑的反应仍然能够偶尔泄漏他们曾经的甜蜜。
好比现在,温月又有了足够的胆量挑衅回去,带着几分嗤笑:“你如果不想找我麻烦,跟着我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你还对我旧情残存?”
“……温月!”
严铖予的声调高扬,只有真正生气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眼中一片恼怒:“我除非疯了才会对你旧情残存!”
他脸色冷沉,周身都是寒冰环绕,就像是被侮辱嘲讽了一般那样生气。
温月缩了缩脖子,严铖予发火时候的表情有些吓人,她都怀疑自己很快就会被他愤怒到拧断脖子。
只是她担心的状况并没有发生,他就这么被她气走了。
她在过曝的阳光中看向男人怒气腾腾的背影,抿唇,以前严铖予和她吵架之后,也有过被她气走的经历。
那次她连着几天跟着老师做早期的科研项目,从早熬到半夜分析光学波段数据,饿了就随便吃点面包,连外卖都没来得及点。
因为被教授带去参加巡天项目而离校一周的严铖予刚回来就发现了温月不眠不休在做课题,看到垃圾桶里的面包袋,脸色立马沉了。
“我走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要按时吃饭?”
他忍着怒气,掰过温月的脸。
虽然几天没怎么睡觉,她的皮肤依然好得惊人,眼睛亮亮的,精神十足。
温月理所当然回答:“忘了嘛。”
那语气一听就是完全没把严铖予走时候的叮嘱放在心上。
他这次去的是某个深山里的天文台,几乎没什么信号,所以无法照顾温月,只能在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然而温月还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又怒又自责的情绪,使得尚且年轻的严铖予没控制好脾气,稍微说了句重话:“是不是我说什么你根本就不在乎?既然这样还谈什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