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经历过牢狱之灾,静坐沉思的日子于他而言并不难捱。
更难的,是如何有意义地仓促接手过原主的余生,活出他自己想要的样子。
舞蹈房的大镜子里,所有的模样一览无余。镜中少年和他前世长相,几乎连眼下的痣都是一个位置。只不过头发短了些,人也不似过往精瘦干练,倒显得几分病态孱弱。
形单影只,就是现在的余殊,最贴切的状态。
收拾好心情,余殊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站起身。
公司大楼内灯灭了一半,已经很晚了。
他凭借着今天刚刚建立起的记忆走到电梯口,回忆了下失重的感觉……
罢了。
余殊掉转头去了楼梯间,闷着头一口气跑下了十七楼,好像要把这一天积压的不快和郁闷全都发泄出去。
气喘吁吁跑到一楼正舒了口气时,正听见身后“叮咚”一声。
余殊猛地回过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晚上十一点,林放处理了一整天琐事,头有些发昏。
刚站定,就看见余殊在电梯门口站着。
他鼻间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流入衣领,面庞微红,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有点呆呆地微张着嘴巴。
习惯了以多面角色诠释世间百态、在商业会谈中得心应手的林放,觉得这一瞬他有些卡壳。
每每看到余殊,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打招呼。
这个人与他前世一位故人共享了姓名、声音与容颜,躯壳里却承载了完全陌生的灵魂。
林放觉得自己是不是头昏得太厉害,产生了错觉。
好像这一刻的眼前人,比从前的每一次擦肩、凝望,都要更像他的那位故人。
千年前,林放为质子入京,被困皇城如弃子。
唯有当年的三皇子余殊,待他真诚炽热,以一生托付。
他一定是太久没见过余殊了。
快叫出口的名字被淹没在空气中。
林放改了口,例行公事似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余殊看起来比平常面对他的时候更紧张:“我……”
他面颊泛起可疑的红晕,林放不自觉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问道:“你怎么回去?”
余殊快疯了。
他拼命把手往身后藏,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了印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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