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于是他独自渡过了那片无爱的苦海,自己救下了自己。
有些被世人苛待的孩子,长大后成后就会苛责世人,怀着满腔的怒火或怨恨,化作了世界对世人的报应;可有些人却永远不会屈服于世界加诸于身的苦难,无论受到怎样的苛责,心间都不会染上阴霾。
沈辞镜就是后者。
而谢非言永远都会为这样的人倾心。
谢非言微微垂头,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其间还有些许苦涩。他心知,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他,沈辞镜早已求得超脱,根本不必来人间受这一世又一世的苦,不必在这苦海中一次又一次地挣扎。
但谢非言不知该如何说,更不知该如何劝——又或许沈辞镜根本不必旁人来劝,因为当他能坦然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就代表他彻底放下了。
可谢非言总是多思多虑的那个,也总是放不下的那个,于是谢非言只能拎起手边的酒坛,与沈辞镜碰了一下:“喝吧。”
沈辞镜喝了口酒,脸颊被酒气稍稍染红,目光仍然落在远处的夜市。
谢非言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道:“你喜欢吗?”
沈辞镜微微点头:“挺好的。”
“你也觉得这夜市开的好?”
“好。”沈辞镜道,“热闹点好。”
谢非言一愣,才发觉两人的重点说岔了。
“你喜欢热闹?”谢非言心下诧异,第一次听到沈辞镜发表这般言论。
当年在做修士时,沈辞镜对外是出了名的高冷,以致于他不近人情的名声比第一美人的名头传得更快。虽然谢非言知道“不近人情”只是旁人对沈辞镜的误解,沈辞镜最多就是不说人话罢了,不过沈辞镜一宅就是数十年、数百年这件事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