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番外2-4（2/4）

“你交出名册，我便去求皇祖母放你出去。”

我看着他，他对我弯了弯眉眼，恍如初见，我心里想说的话不是这一句。

我想问：“你还好吗？”

想念深入骨髓，可我也只想问这么一句。

我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一个眼神抵得过千言万语，我读懂了他的想法，心如刀绞，他终究要弃了我，独自去走那条路。

时间到了，他借着衣袖遮掩给了我一把钥匙，我握紧那把钥匙，脚步比来时还要稳，我的离开稀松平常，我告诉自己，在我背后的那个人只是个陌路人，他不是我的爱人。

我双脚踩在地上，每走一步疼痛刺骨，这条路上或许累满了刀子，它扎的我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我多想回头看一眼齐景轩，但我不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主府的，桃树下没有齐景轩，到处都没有齐景轩。我来到书房，打开了一个密封带锁的匣子，那里面是齐景轩早就准备好的假证据，他要我把这个拿给章太后。

用他一人的命，换来无数寒门子弟的生。

我像个行尸走肉，从监牢出来的那一刻，我连痛也没有了，我进宫把证据交给章太后，平静的仿佛齐景轩只是个陌生人。

谁能想到那个人曾与我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我的丈夫被我亲手断送了生路，我能看出章太后眼里的满意，这个眼神我要牢牢记住，我的祖母，她葬送了我的爱情。

从宫里出来，我昏睡了三日，我不想听到外界的声音，我在逃避齐景轩的死讯，三日后的傍晚，齐老夫人找到了我，她像个母亲一样抱住我，哪怕世人都以为我害了她的儿子。

齐老夫人说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她的儿子一生只爱一次，绝不会爱错人。

她说齐景轩的尸首已经送回来了，怕我看见徒增伤怀，已经下葬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不想听见了，这世上的任何人和事，都叫我恶心，我还在呼吸，但我觉得我已经死了。

我病了一个冬日，能下床时我已经廋的脱了形，我没有去齐景轩坟前祭拜，仿佛只要我不面对，他就能回来，我痴迷于在桃树下弹琴，只弹他教给我的曲子，我去书房翻出他的字练习，终于能写的一模一样。

我在书房里四处翻动，从前我翻乱了，他会走过来轻拍我的额头，柔声呵斥，如今再没有了。

我倒在架子前，伏在地上，任眼泪流出来，我真恨他，如果他不曾给我这么多美好的记忆，我可以继续做一个行尸走肉，如果我没有爱过他……

世上没有如果，我起身时打翻了一只花瓶，里面藏着一封信，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那是齐景轩的字，温柔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