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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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遥之回府之后,从前门门房那里知道顾澜今日回来了,他不由心生警惕。
进门后,他把管家叫到书房仔细询问。
“二姑娘今日回来都做了什?”
管家如实回答:“回禀老爷,二姑娘去老夫人那请安,那陪老夫人话,午后不久,二姑娘和大姑娘起了争执,两人账房门口吵起来了。”
顾遥之很快觉察不对,问:“她们去账房做什?”
管家捏了把汗:“老奴只听见两人争执,二姑娘似乎觉得大姑娘私吞了夫人的嫁妆,大姑娘要证清白,就带着二姑娘到账房查账。”
“胡闹。”顾遥之厉声问道:“你把账本给她们看了?”
管家低头,委屈道:“老奴百般劝阻,可是大姑娘那边,老奴实不敢拦啊。”
“然后呢?她们看了哪一年的?”
管家一向细心,把顾澜和顾鸾着重看的那一本记下了,揣怀里带过来,就怕顾太傅询问的时候答不出来。
“就是一本,十六年前的记录。”管家把账本放桌案上,一边忐忑的等着。
顾遥之脸色一变,翻开账本看到当初刻意涂黑那一条,心中疑问重重。
顾澜知道了?她是怎知道的?宋家人竟然跟她还联络,他疑心顾澜猜出了上面洛王的名字,觉得是不是周廷焱查到了什,故意让顾澜回来试探他的反应。
他不知具体情形便无从应对,顾太傅正暗着恼,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顾鸾若无其事的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父亲,你回来啦。”
顾鸾走到桌前,刚把参汤放桌上,下一刻,顾太傅起身一巴掌扇过来,她躲避不及,脸上挨了一巴掌,参汤也紧跟着洒了她一身。
顾鸾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瞪大眼睛质问:“父亲,你竟然打我?”
从小到大,顾遥之从未打过她,还是第一次,他什都不就给了一巴掌。
“凭什?我做错了什?”
顾遥之见她还不服气,冷声道:“做错什?你坏了我的大计,蠢东西,滚去祠堂跪着,谁也不许给她送饭。”
顾鸾哭哭啼啼的被下人带走了,管家还想劝劝,便道:“老爷,洛王那边……”
顾遥之冷笑不止:“洛王,若是知道她破坏了计划,洛王岂会饶了她,我顾遥之一世英明,竟然会生出种蠢物,倒是顾澜,真让我刮目相看,可惜啊……”
可惜她知道的太多,一心向着周廷焱,个儿注是不能留了。
顾遥之让管家退下,提笔写了一封信,使人送出去,他写完信就坐书房里等着,直到深夜,下人领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进来。
“见过顾太傅。”
那人礼过后把头上的兜帽摘下来,露出一张英气秀丽的脸,顾太傅朝她和蔼地笑了笑:“念薇初来帝都,可还习惯吗?”
“习惯,谢谢顾叔叔,就是不知道什时候能为我爹洗雪沉冤?”
顾太傅叹了口气:“今日找你正是要件事,周廷焱朝中势力庞大,我们不能明着对付他,必须摸清他的底细,必要的时候也要采取些手段,只要扳倒周廷焱,皇上没了依仗,那届时我再上奏重审你父亲的案子,就不会受到阻碍了。”
“顾叔叔要我做什,您尽管,只要能报仇。”
念薇眼里寒光闪烁,脸上浮现恨意,顾太傅知道步棋走对了,苏念薇是宁州府同知苏墨的儿,她头脑简单,性情冲动,极易被蛊惑,但此一身武功,若是安排她潜进镇北侯府,或将大可为。
“此事不难,只要你进入侯府,替我盯着周廷焱,必要时听我的命令刺杀他和顾澜。”
念薇惊讶看向他:“可是顾澜不是您的儿吗?”
顾太傅摇头叹息:“我也不想,但顾澜已经被周廷焱所惑,处处帮着他,是非不分,所以为了朝廷,为了你父亲沉冤昭雪,也为了除掉周廷焱个大奸臣,我不得不大义灭亲。”
念薇听了十分感动,朝顾太傅一拜,道:“顾叔叔放心,念薇一谨慎事,带周廷焱的人头回来给您,至于顾二姑娘,我也尽力劝劝她,不要再为虎作伥,若她实不听,我也只能对她出手了。”
顾太傅满意地把苏念薇送走,他想了想绕到祠堂,外面偷偷看一眼,见顾鸾老老实实跪着,总算消了气,出来后吩咐管家送些热汤热饭,明早再把她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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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廷焱忙完手边的事,直接去了顾澜的院子,侯爷心里给找了理由,他昨日的问话顾澜还没回答,他此番前来就是想找她要一个答案。
未料刚走到门口,就院子里的下人忙活着收拾东西,周廷焱拦下一个下人,问道:“你们是做什?”
下人知道的不多,就是听彩珠吩咐了一句,她把那句话原样给周廷焱:“夫人,要收拾东西,装到箱子里,回头好带走。”
听见一个“走”字,周廷焱血液直冲脑门,他昨日让顾澜回来好好想想,谁知她想来想去就想出一个结。
侯爷火气直冒,冲到小厅里,看见顾澜正指使着丫鬟叠衣服,脸色难看极了。
“顾澜,”
顾澜吃惊地望向门口,那一声喊得她一哆嗦,心口都发凉。
“侯爷……”她还没来得及挤出一个笑脸,周廷焱已经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你想去哪?”
顾澜惊讶的答不出话,她没想去哪啊,就是前些日子帝都里办了一家善堂,顾澜准备把不穿的旧衣服捐出去,做点好事,周廷焱为什突然发怒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她想到昨晚,脸不禁微微一红,顾澜昨晚羞涩不已跑回来,把那封和离书打开一看,才知道周廷焱根本没与她和离的意思,因为那和离书的落款处连个私印都没盖,他原是吓唬她的,怪不得态度那奇怪。
不容顾澜多想,周廷焱已经双目赤红逼问她:“我已经让步至此,你还想离开我,顾澜,你究竟没心?”
“你骗我也就罢了,我可以不意,我周廷焱辈子的骄傲和尊被你踩脚下,你却还不知足。”
他痛苦地额头抵着她的:“我最恨的是,你既骗了我,为不愿意骗我一辈子,难道我般不值得你信任吗?”
顾澜张了张嘴,突然觉得的脑子不够了,周廷焱到底怎了?她面露茫然,但看他痛苦的样子,她只能手拍拍他的背。
“告诉我你不会离开。”男人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顾澜,除了我身边,你哪都别想去。”
顾澜懵然地任他抱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彩珠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姑娘,衣服都装箱了,什时候给清波堂送去啊?”
周廷焱从顾澜肩上抬起头,问道:“什清波堂?”
彩珠连忙回答:“回侯爷的话,是城里新开的收留妇孺的善堂,夫人要奴婢把旧衣服归置起来,装箱后送过去,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穿。”
周廷焱恍然,原来她不是想走,侯爷面色僵硬地嗯了一声,几乎不敢看顾澜的眼睛,转身的同时,扔下一句话:“刚才听见的,全忘了,懂吗?”
顾澜男人走后,憋了半响才笑出声来,彩珠愣愣地看她笑。
“姑娘,你怎了,你和侯爷怎都怪怪的?”
顾澜强忍着笑摆手,让她出去再把两套冬天穿的棉袄收拾出来,送到清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