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鸿门宴脱险(上)(2/2)
若是搁在以前他断然看不上这种家底不厚的朝中新人,但龚勋当前又偏偏是如日中升的太阳。
不仅是李稷跟前的大红人,整个国也因为他的一场胜仗赢得了尊严。如果妹妹能嫁给他,尚武集团无疑如虎添翼,何乐而不为?于是李奭便自己当上了红娘,决意把这红线牵一牵。
过了几日,正在王宫里巡视的林然收到一封邀请信,送信的太监道:“恭喜龚将军,晋王殿下盛情有请,特意嘱咐请务必赏脸。”
林然愕然道:“晋王殿下?”
太监笑道:“是的,是晋王殿下。”
林然纳闷,又问:“他可说了什么?”
太监回道:“只是嘱咐我将信送到将军手中,请将军亲启。”
林然估摸着也套不出别的话,便打发他去了,自己拆开信来读:“龚将军文武双全,胆识过人,本王赏识已久。将军又于吾妹悦明有救命之恩,本王感激不尽。特备薄酒,明日酉时诚邀将军于府中一聚,以表心意。”
林然心想李奭的邀约虽然有些意外,但无非是想拉拢我,我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刺探一下仇人的情形。再深思熟虑了一番,恐李稷生疑,便主动将信件呈上,将太监是如何送信,所说的话一一告知李稷。
李稷沉思了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方寸大的盒子递了过去道:“难得二弟也赏识你的才华,去去也好。这是去年父王赏给我的一块西域碧玉,晶莹剔透、价值连城,你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二弟吧!”
林然双手捧了过来,连声道:“多谢大王子体恤。”
正要退下,李稷急忙补充道:“这碧玉本是地底下的宝贝,见不得强光。你万不可在太阳下把玩,入殿后若是排场大,还是莫揭为好,免得损了色泽。”林然一一应下。
次日酉时,林然的轿子准点落在晋王府门口,李奭早已站在门外等候,林然赶紧下了轿,快步上前,两人客套了一番便相携入府中。
虽说是家宴,府中却明显装饰过一番,道路整洁干净,一尘不染,两旁的牛角宫灯均已点上,毫无昏暗模糊之处。
所有的树木,高的矮的都是才修剪过的,毫无旁枝,形状干练。灯火通明的殿堂外王贵妃和悦明公主早已候着,大家见了面又不免寒暄了一番,互相请着进屋入席。
刚一入座,林然见李奭如此盛情,心想还是大王子考虑地周到,特意赠与我礼物来送,否则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趁着酒宴尚未开始,便命随从将锦盒献上道:“晋王盛情如此,在下受宠若惊。小小礼物,略表心意。”
李奭笑道:“将军太客气了,不过将军所说的薄礼怕是谦辞,我倒是好奇,要现在就拆了来看。”
说罢便命人接了来,放在桌上。
自己动手推开了锦盒的盖子,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奭将盖子推开的那一瞬,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心中已起了疑。
再用力几分,将盖子彻底拉开时,李奭一眼就瞅到了鳞状纹理,立马左手一拂将盒子掀翻于大殿中央。只见一条黑褐色相间的花斑蛇掉了出来,吓得王贵妃和悦明当场花颜失色,哭喊着躲到李奭身后。
李奭二话不说,立刻下令现场斩杀毒蛇。宋青便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腾空而起,一刀下去准准地插在蛇身七寸位置,只见那畜生挣扎了一阵,忙吐信子,没一会就僵作一团了。
宋青抽了刀道:“是西域的黑老虎,还好殿下反应快,否则就麻烦了。”
李奭怒不可言,大声吼道:“行刺本王,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龚将军给我捆了!”
一声令下殿外立即涌入十来人将林然团团围住,林然自知是插翅难逃,也不做抵抗,任凭他们处置。
李奭命其母王贵妃、悦明公主继续留于殿内,照常饮酒作乐,歌舞不断,不得声张。安排妥当后,便让宋青押着林然进了密室。
一路上,林然极力回忆进府的前后过程,显然锦盒是被人掉了包,可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呢?是李稷?或是李奭?还是另有其人?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暗暗怨自己太轻率,考虑不周。
这间房子不过二十来个平,装饰地和书房无二,只是墙上有不少缝隙,大多是用来藏物的格子或是进入另外一个通道的机关。
宋青将林然送到后,便解开其手上的捆绳退了出去。李奭上下打量了林然一番,冷冷地道:“真不愧是我大的铁血战士,shā • rén见血的事竟是面不红,心不跳。”
林然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我还是要说。要杀你的并不是我,我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
李奭鼓着掌嗤道:“好一个替罪羊。你怎知我不会相信呢?”
林然怕再上了李奭的钩,说出些不该说的话,便索性装傻充愣,不言不语。
李奭笑道:“如果这两下三脚猫的借刀shā • rén计都能蒙住我的眼,以后我要如何治理好这国,如何让尔等俯首称臣呢?”
林然大惊,瞪着眼看着李奭。李奭见他这副模样,便大笑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配?兄弟,你睁大眼看看吧!我的父王昏庸无能,权力熏心,一心想的就是如何除去异己,守住王位。”
“而我那哥哥,更不用说了,军国大事一窍不通,满腹经纶却用来吟诗作赋。其余那些兄弟姊妹年幼无知,不必提及。”
“你看看我大,面上国泰民安,实则败絮其中。如若樑国、巍国来犯,谁能守得住这大好河山?普天之下,除了我李奭,还有谁能让这万万百姓吃饱睡暖,衣食无忧?”
林然在脑中快速搜索了一遍,竟无答案,便只能沉默。
李奭接着道:“正可谓良臣择明主,像龚将军这样聪明的人,定然也不愿跟着浑浑噩噩的人,蹉跎一生,枉送性命吧!”
林然岿然不动地回道:“臣乃大将军,效忠大。国在臣在,国亡人亡。”
李奭扬声道:“好一句国在臣在,国亡人亡。本王要的就是你这种忠臣良将,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伟业英才。只要我们联起手来,定能让这天下之人远离战乱,过上太平日子。龚将军,难道你不渴望着那一天吗?”
林然笑道:“谋朝串位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来盛世伟业?”
李奭拂袖一甩,“哼”了一声道:“杀兄弑父是最差的一步棋。历朝历代除旧迎新者皆是痛定思痛、心怀大志之辈。如若个个都如此妇人之仁,思量左右,还不知要糟蹋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
见林然并不接话,李奭便踱着步子继续道:“我知道礼物是大哥给你的,也是他掉的包,想让你我结怨,你自然就能忠心于他。如若我不幸中毒,那更是大赚一笔,届时父王定会处死你,而他猫哭耗子的时候就到了。弄死了你我,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林然不解,便问:“我替他卖命,扭转不利局势,他为何要杀我?”
李奭冷笑道:“他不杀你,难道等着你日后功高盖主了反将他一军?”
林然道:“我从未想过害人。”
李奭叹息道:“你无害人意,人有杀你心啊!政治斗争从来都无半点道理和感情可言。有用时穿一条裤子都行,挡道时盖一床被子都得死。”
林然不禁想到魏家满门被诛的情景,一时语塞,鼻子酸地厉害。李奭拖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徐徐道:“你看着王后面慈心善,端庄贤淑吧?呵呵,殊不知当年魏尚书的妻子就是毙命于她手。”
林然惊叫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