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拆穿西洋镜(1/2)
就在李奭匆匆忙忙拜访林府的这几次,宋青隐隐发现在不大的林府有一双眼睛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每当他扭过头去直视,那个身影又快速地缩了回去,躲得严严实实。
自小跟着李奭的宋青虽无法看清此人,可凭着他多年的作战经验,他能判断出此人十有bā • jiǔ是女性,而且年纪不大,其步履之轻快并非得益于内功心法而是身形娇小。
推算起林府上上下下的人,宋青掐着指头也盘算了个大概。他笑着摇了摇头,并未打算将此事现在就告诉李奭。
就在坐等战败的消息席卷全国的过程中,李奭的心情异常的好,闲来无事便让宋青去打探林冉的行踪。
在得知林冉有清晨去溪边洗衣的习惯,便记了下来。选了个好天色,独自沿着去溪边的小路慢慢踱过去,边走边哼着小曲。
已经可以看到溪水了,李奭便踮起脚眺望起来,果然望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蹲在水边忙碌。他便歪着嘴笑起来,就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等。
两刻钟之后,天边开始浮出鱼肚白,还夹杂着丝丝条条的鲤鱼红,世间的万物已去除了朦胧色,清爽地一览无遗。
瞅见远方那人刚端着木盆站起身来,李奭赶紧拍了拍身前身后的灰,把衣服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来。
待林冉看清楚路上候着的人时已来不及避闪,心中虽疑虑重重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走。还隔着五米的距离,李奭就率先开了口道:“林姑娘,早上好啊!”
林冉放缓了步子应了声:“吴公子,你也早。”
李奭便掩面呵呵笑了几声道:“姑娘好生会演,看来不仅跳舞有造诣,表演技术也是一流的,在下叹服。”
林冉端着木盆的双手紧紧地扣住两端,面上却依旧淡然地道:“小女子不懂公子为何意。”
李奭说着迈步上前道:“为了探知我的身份,你也是用心良苦啊!祭天仪式上的那一跤摔地可真像,那种情况下还不忘在我身上胡摸一把,现在想来还真是难得。为了逼我就范,串通丫鬟乐儿透露信息给我,以美人计吊我上钩,让我英雄救美于台前。等的就是宋青的那声叫唤吧!”
林冉索性将木盆放在脚边,起身道:“公子是在调侃还是说书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李奭邪魅地笑道:“林冉,你果真配得上‘美娇娘’的名头。像你这么淡定自若又聪明狡猾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实话跟你说吧,本殿下身旁正缺这么一个机灵的人。你若跟了本王,往后这些粗活是永不用自己动手的,荣华富贵便是余生。”
“不光是你,你们林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即便是一个丫鬟,都可以华服锦缎。林大人就自然而然成了王亲国戚,比他一步一个台阶向上爬不知要快多少。到时候,你可就是林家的大恩人了。”
林冉垂下头嬉笑了好一阵道:“晋王殿下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就此别过。”
说罢便弯腰去拿脚下的篮子,李奭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一手摁住篮子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林冉见状便收了手道:“我说晋王殿下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现在我得回去了,您请便。”
李奭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林冉的胳膊将其拽到路旁的草地上,两手扣住其手腕径直按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好大的胆子,你竟然不为所动。本王要哪个女人,只有她们无限殷勤送上门来的份。拒绝本王?你是第一个!”
林冉吓得不轻,可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心想他毕竟是个王,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断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于是缓了口气,盯着李奭道:“万事都有第一次,以前没有,今天就有了,也不足为奇。晋王殿下是做大事的人,道理一定懂得比我多。”
李奭在扑倒林冉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毕竟对女子动粗确实有失身份,心中有些打鼓,想着吓吓她就算了。
怎料林冉非但未露半点怯色,还直言顶撞,一股怒气再次升起。
他把身子压地更低了些,死死地摁住林冉不断挣扎的双手道:“男女之事素来毫无道理可讲。本王要你,你就得是本王的,明白吗?”
林冉的心虽是怦怦乱跳,面上却还是冷若冰霜,听到李奭这番霸道话,不禁冷笑道:“殿下怕是既不曾娶亲,也没有爱过一个人吧?才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自古以来,郎情妾意别佳话,强取豪夺两败伤。”
李奭向来高傲自居,从未受过此等辱没,在他眼里女人不过如物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只要他点个头,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爱他至死不渝、天荒地老。
可竟被眼前这个野丫头嬉笑其不懂情爱,一时气急攻心,失了理智,恼羞成怒地吼道:“好你个林冉,今天我就强取豪夺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罢便捏起她的脸,紧紧将其裹在怀里,任凭她挣扎反抗,扑下去就是一顿亲热。
一时间,那日被刘兴富轻薄的记忆迅速充斥双眼,林冉惊恐不已,拼死反抗,脑子里全是刘兴富肮脏龌龊的模样,嘴里不自觉地大喊道:“耗子哥,救我!耗子哥,耗子哥,救我。”
李奭一惊,立刻打住,向四周快速打望了一圈,并未见人影,回头再看身下的这个女子,已是静若寒蝉、泪流满面。
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景,从未见到过的神情,恐惧、无助、柔弱、无奈又绝望,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护住上身,嚎哭不止。
在他怀里的女子不都应该是喜笑颜开、主动殷勤、低眉顺眼、翘首弄姿的吗?
为何她,非但不以被临幸为荣,反而恐惧到哆嗦不止,犹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麋鹿。若是前方但凡有个悬崖,只怕会顷刻含泪奔下,毫不迟疑。
如此的决绝和嫌弃就如拿着鞭子在他身上抽,既疼痛难忍又颜面无存。
李奭第一次感觉到失败的滋味,他本以为这世间除了战场是需要他不顾生死去博取的,竟料不到,林冉奔流而出的眼泪戳伤了他那颗坚毅的心,一个女人会让他正反不是。
他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显然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禽兽之举心生愧疚,他甚至想要脱下外衣去给她披上,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上一阵。
可他终究只是用力踩着靴底来回蹭着脚下的草,时不时侧过头用余光确认下她还在那。
此时已近辰时,本欲前往书斋的林循见妹妹洗衣还未回来,想到刘兴富的事心中极度不安便一路狂奔向溪边。
果然在半途中,远远地看到林冉蜷缩在路边的草地上,身边还坐着一个一身赤色裳衣的男子,知道大事不妙,便卯足了劲使了轻功,连飞带跑地赶了过去。
李奭一听有脚步声就立了起来,只见那人直奔林冉,双脚一落地就蹲下身去,双手将其护住道:“冉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林冉缓缓地抬起头,看清眼前是林循的脸,情绪如奔流的洪水倾巢而出,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颈部,靠在其肩膀上哭道:“哥,是你,真的是你。”
林循将妹妹护在怀里,轻轻地拍其背道:“是我,哥在这里,你别怕。”
任其恸哭了一会儿后,见林冉情绪稍有缓和,林循便扶着她立起来。双手立马就握成了铁锤一般,还不待李奭反应,就已是一拳正正地打在其左侧脸上,害得其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没站稳。
“你敢伤她,我今天就要你命。”林循指着李奭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奭受了一拳,虽嘴角泛了血味,心中的愧疚却减了不少,只觉畅快,故而并不还手也不应对。
林冉不想再节外生枝,便赶紧拉住林循的臂膀道:“哥,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
林循本是铁了心要恶战一番,不料妹妹满脸哀求的神色,想到刘兴富一事给她的打击,怕其再受刺激,便咬下牙,狠狠地看了李奭一眼,搀着妹妹往回走。
回到林府后,林冉整个人深情呆滞,不言不语,任凭林循询问也毫无反应。
林循焦急又无奈,一想到上次的事就胆战心惊。
好歹刘兴富事件时还有林然在,可如今谁有把握能疗愈的好她呢?权衡利弊还是决定替妹妹保守这个秘密,毕竟女子名节为大。
可林冉自进了屋就一直不肯出来,林夫人一日不见女儿便四处寻找,推了门进去看见林冉一个人抱着膝盖把头耷拉在腿上不言不语,一下就急了,哭地稀里哗啦。
林循实在扛不过母亲的眼泪,才不得已将自己的见闻和盘托出。
得知了真相的林夫人几乎当场就要晕死过去,却死命抓住儿子的手道:“不准告诉任何人,知道吗?连你父亲都不行。”
兴是心中有着执念,林夫人一口气咽不下去,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因为害怕林循说露了嘴,便一遍又一遍地教他,只当是林冉因为相思林然过度才忧思成疾。林循也害怕自己说漏了嘴,于是当场反复练了几遍才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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