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局外者（2/2）

他笑了两声，声音清朗，听不出恶意。

我还是把那两个问题拿了出来，不过换了个顺序：“你，是不是这……组世界的神？”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他回得很坦荡，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是在试探，我对上他的双眼，只能看出最明显的笑意。

“那些黑色人影，还有白的，是从外面回来的吗？”

“它们本身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只不过是现在时候快到了，本来制约它们的力量也撑不住了……你不会是还想让这个世界继续维持下去吧？”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我，我没有动，就看着他这么接近我。

“让大家知道真相，这个世界就会维持不下去吗？”

“你觉得外部断供以后，这个城市能维持多久？真相被铺开以后，在规律的安排下，我就不可能再去维持那个虚假的外部世界了。”我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神，依旧是看不出任何旁的情绪，“难道我撑不住了以后，你要让忒恩斯来撑吗？”

看来江城能在外部全灭的情况下运转下去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家伙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维持着所谓的“外部世界”。

“你不会不甘吗？你之前告诉我们的那些话，不就是在让我们来追寻这些真相吗……还是说，你也在犹豫？”我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变了，不再带着笑意，而是看着我，脸上有些怅然。

我一时也有些压抑感，是啊，我是知道了他是谁，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我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到。

“那这个选择，就交给你来做吧。等忒恩斯来了之后，带着他来这里找我，说出你的选择就可以了。”他重新笑了起来，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光明的未来一样。

“为什么是我？”

“这个世界与你无关，”他歪着头看着我，“不是吗？你只是客人而已。都说局外者清，你不就是这个局外者吗？”

我对“局外者”这个称呼感到莫名的恼火，但我不想和他纠缠这些称呼的问题，干脆一口应了下来：“但愿你到时候别后悔。”

“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转身坐在自己身边的那把椅子上。

那把椅子很干净，在这个落满了灰尘的大厅里，那把椅子似乎是唯一一块没有落上灰尘的净土。我看着他坐在这把椅子上，似乎看到了他看着江城的景象。

孤寂——无边的孤寂，甚至毁灭的危险在这般孤寂下也变得微不足道。

我走向门口，他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这几天，我会好好约束那些人影。最后这几天，安静一点也好。”

“谢了。”我推开门，那两个保安早就巡逻完了教学楼，旧校区里空空荡荡的，我也没有了去找校长问一问那天发生了什么的想法。

没有意义。

现在唯一一个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忒恩斯到来之后，我的选择。

我感觉自己身上压着很重很重的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座城呢。

近郊没有出租车，我捡着大路，一直往城区的方向走，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才打到出租车，之前跟那位大姐说的理由又用了一遍，司机问起目的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说。

家的地址在舌尖上打了个转，最后我说出的是步行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