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婉娘深宫戒小僮 翠姑青楼诘明珠(3/4)
又说了一会儿话,胡宫山便起身告辞。翠姑知他不便,也不相留,送出门便立即踅身回来,笑谓明珠道:“你今儿怎么得闲儿来我这儿逛逛?”
明珠却不答话,蹙着眉头问道:“你既与这位胡兄相好,怎么就不肯从良呢?”
“凭他?他倒是想,可也得要两相情愿才成啊!”翠姑干脆地说,见明珠发呆,便伸手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吃醋了?傻子,他是我干哥!”
明珠默然不语,细思他们方才的对话,又问道:“什么顾华峰、尤悔庵、陈其年的,倒像是几个人名字似的,我竟没听明白。”
翠姑一时愣怔了,半晌忽然格格笑起来,笑得用手捂住胸口,“亏你聪明,听到哪里去了!五华峰有个悔庵,他幼年师父陈其年在那修道,他要挂冠归山,约我一同投奔他的师父去……”说到这里,她已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做官做得好好儿的,怎么忽然要归隐呢?”
“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怎么知道?”翠姑笑道,“总是嫌乌纱帽儿小了点呗!”
“他姓胡,你姓吴,你们怎么又是兄妹?”
“这个么,”翠姑敛起笑容,叹道,“说来话长,他对我有痴心,又救过我的命……后来便认了干兄妹——往后有时间,我细细儿告诉你。”
明珠当下心里释然,想到自己竟误听了一连串的名字,也觉好笑。翠姑欲将他心思岔开,返身进内室取出一张瑶琴,在几上陈放好了,点上香道:“你来弹一曲,我得了几首新诗,唱给你听可好?”
“你先别忙,”明珠笑道,“今儿我也得了伍先生一首诗,拿了你瞧瞧,看作得好不好?”
翠姑一边笑一边走过来,道:“必是好的。”接过了看时却是一首回文诗:
斜倚山亭望归雁,杳杳思情寄云天。
踏青愁搔易白头,鸦暮寒秋瑟冷蝉。
遂笑道,“正读愁乡关,倒读乡关愁,真真写的不赖!”
明珠便盥了手,端正了衣冠,屏息危坐,勾抹琴弦。翠姑听是《夜深沉》,过门已了,便顿开歌喉按了伍次友的诗娓娓唱来。一曲终了二人相视而笑。明珠忽然按弦笑道:“该听你的了。”便转了《芦上月》的调子,翠姑道声“好!”细声儿唱来:
新绿初长残红稀,美人清泪沾罗衣。
蝴蝶不管春归否,只向黄花深处飞……
明珠不禁愕然,停弦问道:“你唱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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