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唱各的调 你往哪里走(2/4)
李其昌忍不住打断了齐全盛的话:“齐书记,您今天是怎么了?咋老说这种话!”
齐全盛深深叹了口气:“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走,小李,我们继续爬!”
于是,二人继续往山上爬。
山道上湿漉漉的,李其昌怕齐全盛不小心摔倒,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身后,又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齐书记,高阿姨问题不太大,主要是受了白可树案子的牵涉。高阿姨退休后怎么跟着白可树出了两次国?这就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人家就做起文了,内情还不太清楚。”
齐全盛脸面上仍看不出任何表情。
李其昌继续说着:“……齐书记,这话真不该说,可我还得说:这事我看也怪您,高阿姨既然退休了,想出去玩玩,您又经常出国,完全可以安排一下嘛,您就是不安排!上次法国那个友好城市市长贝当先生不是携夫人一起来过我市么?您也可以携夫人进行一次回访嘛,还有日本和美国的友好城市……”
齐全盛摆摆手,口气不悦:“别说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看怪你高阿姨!退休以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是谁的老婆,不注意影响!出国出国,出到人家的陷阱里去了!”
李其昌仍在说,口气有些吞吞吐吐:“比较麻烦的倒是……倒是小艳……”
齐全盛停住了脚步,脸色难看:“怎么?听说了些什么?小艳经济上真出问题了?”
李其昌想了想,咕噜了一句:“怎么说呢,齐书记,这……这……”
齐全盛语气沉重,逼视着李其昌:“其昌啊,事情已经搞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啊?有什么就说什么,听到什么就说什么,我还受得了,也能正确对待!”
李其昌这才道:“经济问题倒没听说多少,只是……只是大家私下里都在传,说……说小艳和白可树关系非同一般,是……是白可树的情人,再加上蓝天集团又是那么个情况……”
齐全盛头一下子大了,像突然被谁打了一枪!这可是个新情况:女儿小艳竟和白可树搞到一起去了,竟然会是白可树的情人!如果真是这样,小艳的麻烦就大了,其一,小艳不会没有问题,她可以不贪,却完全可能为白可树的贪婪提供便利和帮助;其二,就算她没有问题,也会因为白可树的问题被整出一大堆问题来,镜州的案子现在可是刘重天在查!
李其昌赔着小心:“据咱女市长说,这个祸还是小艳闯下的,她非要抓蓝天股份公司的聘任老总田健,因为田健是您批示引进的MBA,检察院吃不准,拖着不动,想等您回国后再说。小艳又找到临时主持工作的赵市长那里,由赵市长批示抓了。这一抓就抓出了**烦。田健不是一般人物,在北京经济界很有影响,被捕前一天,把一份血书和举报材料托自己的留德同学带到了北京,经一位中央首长转到了中纪委,惊动了中纪委,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齐全盛努力镇定着:“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田健举报材料内容又是什么?”
李其昌道:“齐书记,您可能想不到:抓田健的事在咱们出国后第三天就发生了,赵市长后来向您汇报了那么多鸡毛蒜皮的事,这件大事就是不汇报。田健举报材料的内幕是专案组最大的机密,没人清楚,估计主要是谈白可树问题的,白可树在抓蓝天集团的资产重组啊……”
齐全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李其昌的话渐渐远去了,恍恍惚惚像在梦中。
毕竟在国外辛苦奔波了十三天,回国后又碰上了这么大的事,一夜没睡,中共镜州市委书记、铁腕政治强人齐全盛再也挺不住了,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坐在独秀峰潮湿的山道上……李其昌慌了神,连连喊着“齐书记”,忙不迭地从不离身的小包里取出救心丸,让齐全盛吃了,齐全盛这才渐渐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没……没事,我……我们下……下山吧!”
李其昌按住齐全盛,不让齐全盛起来:“别,齐书记,您别动,千万别动,就地休息!我把司机小吴叫上来,我……我们把您抬下去……”齐全盛苍白着脸,凄然一笑:“怎么?要出我的洋相啊?走,我现在还死不了!”
下山的步履是蹒跚的,李其昌再也不敢说什么了,两眼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扶着齐全盛一步步往下挪。齐全盛显然身心交瘁,体力不支,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到了李其昌身上,喘息声沉重。李其昌分明感到,齐全盛一阵阵颤栗发抖,有一种身体和精神同时崩溃的迹象。
然而,齐全盛就是齐全盛,真正的崩溃并没有发生。
快到山下小石桥时,齐全盛推开了李其昌的搀扶,奇迹般地恢复了原有状态,还交代道:“其昌啊,我的身体很好,刚才是一时虚脱,你不要四处给我瞎嚷嚷啊,我今天事不少!”
李其昌红着眼圈儿点点头:“齐书记,这还用您说?我……我知道!”
这日,因为齐全盛身体的原因,例行的爬山时间意外延长了四十七分钟,镜州市委001号车离开独秀峰军事禁区,加速驶向市委时已是八时二十七分了。
第二节逃亡
女市长赵芬芳一大早便接到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刘重天的电话,约她到专案组谈话。
刘重天这个电话打来时,赵芬芳刚刚洗漱完毕,下了楼,正准备吃早餐。这时,在镜州航空公司做副总的丈夫钱初成已吃罢了,提着公文包正要去上班,听出来电话的是刘重天,在门口驻足站住了,难得关心了一下:“赵市长,刘重天这么快就找你了?”
赵芬芳没好气:“怎么?钱初成,你想看我的热闹是不是?”说罢,在餐桌前坐下。
钱初成想了想,也走到餐桌前坐下了:“赵市长,我们毕竟认识二十年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得劝你一句:采取任何行动都得三思,可别头脑发热!你搅和进去出了事,我脸面上也不好看,咱们名义上总还是夫妻嘛,再说,我现在又是航空公司的副总了!”
赵芬芳冷笑道:“没有我这个市长,哪来的什么副总啊?你也到镜州各部委局办打听一下:有几个人知道你这位航空公司副老总啊?没听说过嘛!人家最多知道女市长老公姓钱!”
钱初成自嘲道:“对,对,我是沾你的光,——可我不想沾这光,你同意吗?”
赵芬芳火了,把手中的牛奶杯往餐桌上一:“又想去和你那个小红结婚了,是不是?”
钱初成很恶毒:“是啊,想了五年了,日夜都在想,我是襟怀坦白的,从没瞒过你嘛!”
赵芬芳心头一酸,泪水又像往常一样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滚,钱初成,你快滚吧!”
钱初成不滚,反而把椅子拉近了一些:“赵市长,你身在高位,要面子,我完全理解。可你也得理解理解我啊,你想想,你闹得叫哪一出?田健的事别人不管,你偏去管,现在好了,揭出了这么大个案子!好在齐小艳昨夜逃掉了,齐小艳不逃,你和齐全盛都不会利索!”
赵芬芳抹去了脸上的泪,口气缓和了一些:“好了,好了,钱初成,你不要再说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瞎操心!我是镜州市市长,还是市委副书记,必须坚持原则!”
钱初成笑了:“赵市长,这是在家里,就不要再说这种官话了好不好?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啊?无非是想再进一步,在齐全盛倒台后继任市委书记嘛!可我提醒你:齐全盛不好对付,树大根深!再说,齐小艳的烂事你也帮着办过不少,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吧?”
赵芬芳不耐烦了,话中又带上了刺:“是我的责任我都不会推,我真下台了,不当市长了,不就趁你的心了吗?你钱总可以和我划清界限,去和小红结婚嘛!”
钱初成站了起来:“别把我想象得这么无耻,赵市长,我真是为你好!”说罢,走了。
无耻且无聊的丈夫走了好久,赵芬芳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才一点点平静下来,市长兼市委副书记的感觉又渐渐找到了。很奇怪,在自己这个无耻且无聊的丈夫面前,市长兼市委副书记的感觉就是找不到,她时常是一个怨妇,不但丈夫钱初成认定她是怨妇,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幸福的家庭是同样的幸福,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老托尔斯泰说得一点也不错。一场错误的婚姻造就了一个不幸的家庭,给她的人生带来了灾难,无意中也成就了她的事业。正是因为婚姻和家庭的不幸,她才把全部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才从一个并不出色的中文系大学生成长为一个经济发达市的市长,从这个意义上说,她还得感谢钱初成哩!
吃罢早餐,赵芬芳打了个电话给市**值班室,通知值班室说,因为刘重天同志找她商量事情,原定的市长办公会取消。又让值班室找一下金字塔集团的老总金启明,让金启明今天下午到她办公室来一趟。把这两件事交代完,接她上班的专车已到了楼前,赵芬芳对着镜子最后看了看,理了理鬓发,从容出门,上了自己的002号专车。
002号专车一路向专案组所在的省公安厅度假中心开时,金字塔集团老总金启明的电话到了,带着讨好的口气询问,赵市长一大早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需要他马上赶过来?
赵芬芳说:“不必马上过来,还是下午到我办公室谈吧,我现在要到专案组去一下。”
金启明试探着问:“赵市长,怎么听说白可树副市长出事了?不知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赵芬芳敷衍道:“现在是双规,什么性质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省委和专案组正在查!”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语气也加重了许多,“金总啊,你这个同志要注意了,你和白可树的关系,社会上的传说可不少啊,这种时候头脑一定要清醒,千万不要犯糊涂!”
金启明并不惊慌,好像心里早就有数了:“赵市长,谢谢你的提醒,请你放心,我决不会犯糊涂!其实,白可树出事并不奇怪,今天不出事,以后也得出事,我早就料到了!”
赵芬芳笑道:“你早就料到了?所以,就把白可树的情人齐小艳劫走了,是不是啊?”
金启明也呵呵笑了起来:“赵市长,你真会拿我们小老百姓开心!你也不想想,我敢吗?有这胆儿吗?就算我现在仍然是白可树的好朋友,也不能这么不讲策略地往枪口上撞嘛!”
赵芬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金总,你可不是什么小老百姓啊,你是我省著名民营企业家,市****,号称镜州的李嘉诚嘛!你这个金字塔集团要是垮了台,我们市的税源可就少了一块,还得增加不少下岗工人!所以,我真不希望你感情用事,卷到白可树的案子里去!现在专案组正四处查找齐小艳,你如果知道她的下落,最好和我打个招呼。”
金启明叫了起来:“赵市长,你真冤死我了!我和白可树早就不来往了,何况齐小艳?不瞒你说,我巴不得白可树这次进去就别再出来,免得我们这么多企业再受祸害!”
赵芬芳应着:“是啊,是啊,”话头突然一转,“不过,齐小艳不但是白可树的情人,也是齐书记的女儿嘛!你对齐书记的感情我知道,所以,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能感情用事啊!”
金启明道:“赵市长,我对齐书记有感情,你对齐书记不也有感情吗?我们再有感情,也得按党纪国法办事嘛,我看就是齐书记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把齐小艳藏起来,你说是不是?”
赵芬芳心里虽然仍是疑虑重重,却也无话可说了:“那好,有些事我们下午面谈吧!”
八时整,002号专车驶入公安厅度假中心大门,赵芬芳下车走进了刘重天的临时办公室。
刘重天和赵芬芳寒暄了一番,马上转入正题,要赵芬芳把拘留田健的情况说一说。
赵芬芳想了想,神情坦荡地说了起来:“刘书记,这情况挺简单的,过程也不复杂:蓝天集团发现聘任总经理田健受贿三十万,证据确凿,就向市检察院报了案。市检察院老邝你可能认识,是从平湖市调过来的。老邝觉得田健是齐书记批示引进的人才,在国内经济界又小有名气,想等齐书记回国后再说。蓝天集团的同志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就跑来找我,我在齐书记出国期间临时主持工作,不能没个态度,就批了,让老邝立案去查处,把田健抓了。”
刘重天点了支烟抽着,不卑不亢地问:“赵市长,跑来找你的是不是齐小艳?”
赵芬芳点点头:“是齐小艳,她是蓝天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嘛!”
刘重天又问:“决定立案抓人前,你向在国外出访的齐全盛同志请示汇报过没有?”
赵芬芳的神情近乎天真烂漫:“没有,反反这种小腐败还要请示呀,按法律规定办呗。”
刘重天加重语气提醒道:“田健可是齐全盛同志批示引进的人才,MBA,齐全盛同志出国前也有过话吧?啊?大事要通过安全途径向他汇报,你这么做,就不怕齐全盛同志有想法?”
赵芬芳明白刘重天的意思,刘重天显然是想弄清楚此案和齐全盛的关系,心里一动,真想把刘重天需要的都提供给刘重天,可却提供不出什么:抓田健的事完全是她一手制造的,的确和齐全盛没任何关系。于是,便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说:“不至于吧?刘书记。田健不过是一个聘任总经理,连我们正式的处以上干部都不算,又是齐小艳拿到三十万的受贿证据后才抓的,齐书记能有什么想法?齐书记手上的权力再大,脾气再大,也还要依法办事嘛!”
刘重天含义不明地点着头:“这么说,你对蓝天科技公司的内情一无所知,是不是?”
赵芬芳脸上益发困惑:“刘书记,这还有什么内情?不就是那三十万的事么?”
刘重天盯住赵芬芳:“赵市长,你就没想过,这个案子后面可能有更大的文章?”
赵芬芳略一沉思:“刘书记,你到底是省纪委书记,你这一提醒,对我也是个启发。应该有文章,田健也许不是dú • lì犯罪,他能受贿三十万,就很难说下面的人都是干净的……”
刘重天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捻,明显带有情绪:“问题是上面的人干净不干净!”
赵芬芳一脸茫然:“上面?刘书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齐书记和这个案子也有关?”
刘重天一怔,神情变得极为严肃:“赵市长,声明一下:这不是我的意思!我说的上面的人,是指常务副市长白可树和市委秘书长林一达!”停顿了一下,不无讥讽地道,“赵市长,你在齐全盛出国期间批准把田健抓起来,揭出了镜州的惊天大案,涉及了两个市委常委,还有市委书记的老婆、女儿,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政治上是不是有点幼稚了?啊?”
赵芬芳脸上的茫然和困惑全消失了,一下子激动起来:“幼稚?刘书记,齐全盛同志的工作作风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他在国内主持工作,他批示聘用的小腐败分子田健能抓吗?田健能揭发大腐败分子白可树吗?镜州的腐败内幕能彻底曝光吗?”眼圈红了,称呼和口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刘市长,你是我们镜州的老市长了,和齐全盛同志搭了两年班子,你走后,我和齐全盛同志搭了七年班子。七年了,只有这件事是按我的心愿做的!所以,老市长,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用什么眼光看我,我都要说:我问心无愧!不论是对党,对人民,还是对自己的良心!恕我直言:镜州出现这种惊天大案,身为市委书记的齐全盛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齐全盛同志本人是不是陷了进去,陷进去有多深,我不知道,可我相信省委会查清楚!”
然而,让赵芬芳没想到的是,面对她这番表明立场的最新政治宣言,齐全盛的老对手刘重天的表现还是那么平静,那张长方脸上看不出任何响应的意思,眼神中也没透露出多少鼓励。
表白无法进行下去了,面对一扇紧紧关闭的门,你无法和他进行进一步的实质**流。
刘重天真是莫测高深,面对一个整垮老对手的绝好机会,面对一个主动站过来的同盟者,竟是那么无动于衷,而且不想再谈下去了:“好了,赵市长,先了解这么个情况,你忙去吧。”
赵芬芳心里打起鼓来,坐在沙发上没动:“刘书记,见到你我情绪有些激动,可能有些话说过头了,可我想,我这是对组织说话,也就知无不言了,相信组织上会对我的话保密……”
刘重天这才难得笑了笑:“芬芳同志,你放心好了,我们纪委和专案组都有保密纪律。”
赵芬芳又说:“你是我们的老市长了,又七年没到我们镜州来过,我安排了一下,今晚我们**这边想为你接个风,副秘书长以上的同志全部参加,是不是请齐书记作陪由你定……”
刘重天摆摆手:“这个安排不太妥当吧?我这次到镜州可不是参观旅游,是来办案,中纪委挂号,省委牵头抓的大案要案,要你们市**接什么风啊?影响不好嘛!”
赵芬芳不死心,灵机一动,马上换了个思路,挺恳切地道:“刘书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做了第二手准备:我家初成请你吃个便饭,初成说了,他按你当年的指示,做我的接待员、服务员,做得还不错,相信你会给他个面子,深入家庭来检查检查他的工作……”
刘重天笑起来,是真诚自然的笑:“赵市长,你们夫妻这些年怎么样?没再吵过吧?”
赵芬芳道:“没再吵过,真的。初成能摆正位置了,还吵什么?老市长,这可真得感谢你呀,当年不是你做我们的工作,我们哪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现在可是模范夫妻哩!”
刘重天这回爽快地答应了:“好,好,等忙过这一阵子,我一定去你们家做客!”
赵芬芳站了起来:“那老市长,我就把你的最新指示向初成传达了,让他好好表现!”
刘重天将赵芬芳送到门口,又说了句:“不过,赵市长,你也不能搞大女子主义啊!”
赵芬芳点点头:“那是,老市长,我一直记着你的提醒呢!”像突然想了起来,“哎,怎么听说齐小艳在市纪委谈话时突然逃走了?现在找到没有?”
刘重天对涉及具体案情的事挺敏感:“哦,赵市长,这事你也听说了?传得这么快啊?”
赵芬芳笑道:“老领导,你也不想想,镜州是个什么地方?齐小艳又是什么人物?这么大的事谁会不知道!”略一沉思,“据我所知,齐小艳和白可树过去经常在金字塔大酒店的长包房同居鬼混,不知那里找过没有?刘书记,我建议你派人到那里找找看!”
刘重天点头应道:“好,好,芬芳同志,谢谢你的提醒啊!”
上车回市**的路上,赵芬芳的脑子又转开了:这个刘重天究竟是怎么了?七年前齐全盛把他搞得这么惨,甚至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啊,他全忘记了?当真大公无私,不计前嫌了?这世界上会有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刘重天对齐全盛的仇恨应该是刻骨铭心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她自己身上,她太急于投靠了,一夜之间改换了门庭,让刘重天起疑,也让刘重天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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