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有名字（1/3）

流浪汉垂眸看齐天，有种睥睨一切的霸气。

这真不是一个流浪汉该有的眼神，齐天迎上流浪汉的目光：“不错啊，剪了寸头之后人看起来多精神。”

流浪汉看似不高兴。

“别绷着脸，来，笑一笑，你改头换面了应该高兴才对。”而且还不花一分钱。

“帅哥！你还没付钱！”设计师在流浪汉身后喊道。

“来了来了。”齐天从流浪汉身边走过，到前台把洗剪吹的钱付了，对流浪汉说，“你有什么想法么，例如……”

手机响了，齐天掏出手机，是齐衡。“喂，爸。”

“怎么样？”

“洗澡，剪头发，跟换个人似的，”齐天说，“您是不是有啥指示？”

手机那头的齐衡说：“带他去买些衣服。”

“行吧。”也不知道他爸在想什么，是为了替他报答流浪汉么？

到了附近的商场，齐天带流浪汉去选衣服，感觉橱窗里的那些上衣裤子都是为流浪汉量身定制一样，穿什么都合适，穿什么都好看，服务员惊叹连连，试衣服过程中流浪汉依旧如往常一样面瘫。齐天刷卡，买了好几袋衣服，足够流浪汉一个星期不会穿重复。

买完衣服，齐天手机又响了，还是齐衡。“爸，又咋了？”

“买完衣服带他去吃饭。”

“吃什么？”

“随你，但别太随意，顺便给我打包回来。”

齐天脑抽，带流浪汉去西餐厅吃牛排。

流浪汉坐在椅子上，盯着桌面上的牛排，齐天手把手教他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刀，流浪汉的刀叉刮在碟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齐天说注意力道不要太大，能不发出声音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流浪汉学着齐天，很快就掌握了窍门，把牛排大卸八块之后再吃。

齐天的评价是：“嗯，不错，还挺聪明。”

回老街的路上，流浪汉站在包子铺前不走了，齐天问：“想吃包子？”

流浪汉点头。

齐天给他买了俩大肉包子，流浪汉三两下就吃完一个，看来刚才没吃饱，于是齐天又给流浪汉买了一个肉夹馍，流浪汉双眸内的亮光一闪即逝，看似流浪汉更爱吃肉夹馍。

大热天气，走在路上的齐天感觉自个儿像火炉里的红薯，可流浪汉看着一点儿也不热，齐天内心：真是个怪人。

回到博古斋，把大包小包搁在柜台上，齐天问齐衡：“爸，您看够了吧？”

齐衡翻了翻：“没买内裤？”

齐天嘴角抽抽：“好吧，我等太阳下山了再出去买。”

“把牙膏牙刷毛巾那些日用品也一并买了。”

“哈？”齐天皱眉，他大概猜到他爸想干嘛了。

“叫你买你就买。”

“哦。”

齐衡走到正在看青釉双耳蛟壶的流浪汉旁边，负手问：“这个怎么样？”

流浪汉点头。

齐天纳闷儿，流浪汉能辨别古玩明器？

齐衡再拿起青花如意耳葫芦瓶：“这个如何？”

流浪汉扫视后，点头。

接着齐衡拿出一枚翠環双珏：“那你帮我看看这枚玉佩，我下午收回来的。”

流浪汉瞳孔微敛，片刻后摇头。

齐衡哈哈大笑，像捡了大便宜似的。

“爸，您给我瞅瞅？”齐天问他爸要手里的玉珏。

齐衡给他了，笑意显在脸上。

齐天背光看玉佩，翠環双珏出自明朝初期，但眼前这玉佩做工过于精细，反而不像明初的物品，倒像极了明末清初民间大手的作品，可以说是赝品，却因为也有些年份了，价值不低。

齐天明白齐衡的用意了，他爸在考流浪汉。

流浪汉去看其他古玩了，齐衡欣赏地看着流浪汉的背影，对齐天说：“他不是一般人。”

“嗯。”自打流浪汉从天桥上跳下去的那时候起，齐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你不是想招人看铺子么，”齐衡说，“他是最好的人选。”

“我说爸，”齐天的手搭在齐衡肩膀上，“您才认识他一天，您就确定招他了？您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打哪儿来的，万一……”

“没有万一，”齐衡说，“他信得过。”

齐天：“可他是个哑巴。”

齐衡：“乌鸦嘴和哑巴，我宁愿选择哑巴看铺子，至少耳边清静。”

“……”齐天摸了摸鼻子，“那得看他愿不愿意。”

齐衡回到柜台，朝流浪汉招手，流浪汉走过来，齐衡开门见山：“我想招你做员工，包吃住，每个月底薪五万，不需要你做销售，只要负责帮我掌眼，货物卖出去你也有百分之十的提成拿，怎么样？”

流浪汉似乎在思考。

齐衡又说：“当然，我不是立刻要你做决定，你可以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

流浪汉微微低头，而后又抬头看齐衡，点头。

齐衡问流浪汉：“你叫什么名字？”

流浪汉将柜台上的宣纸和毛笔拿过来，这平时都是齐衡用的，只见流浪汉执起毛笔，蘸墨后在宣纸上写字。

齐天念出来：“战……羿？”

流浪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