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生物学知识。(1/2)
关于薛榅所说的,蒋阿姨想让毕然给她当儿媳妇这事儿,毕然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可行性。
然后她眨着睛亮的眼睛故作为难道:“那这不就陷我于两难之地了吗?”
她拍了拍薛榅的肩,狡黠一笑,“从小我们老师就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蒋阿姨对我有这方面的企图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薛老师?”
“但是吧......”毕然托腮故作犹豫,“她儿子在外地工作,我是不可能离开栗市远嫁的。”
“除非......”她又笑意盎然地看着薛榅,“除非她儿子愿意为了我到栗市来工作。对吧,薛老师?”
薛榅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森然:“先把你欠薛老师的滴水之恩给涌泉相报了。”
毕然朝他眨眨眼,顽皮道:“薛老师也有儿子等我嫁吗?”
薛榅定定地看着她,老神在在道:“薛老师有儿子等你生。”
毕然老脸一红,迅速钻进车里。
这这这......他这都说的什么东西?
*
栗市第一人民医院。
栗市肿瘤医院。
一到医院,气氛就突然凝重了起来。
住院部,一楼大厅。
推着病床神色匆匆的家属和医护人员。
提着鲜花水果来探望病人的亲朋好友。
吊着点滴、挂着尿袋步履蹒跚的病患。
......
忙碌、紧张、压迫感迎面而来。
脑肿瘤病房是在住院部七楼,一间病房里三张病床,俞淑芬被分在中间一张病床上。
北边靠门的那张病床空着。
南边靠阳台的那张病床上的病友叫刘秀秀,三十五岁,比俞淑芬小了整整一轮。
病友之间,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很快俞淑芬便和她聊起病情来。
聊着相同或者不太相同的症状。
刘秀秀说:“大姐,你也不用担心,咱们这病啊,脑袋一开,瘤子一摘,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
毕然听了她的话,鼻子一酸,借口买生活用品,逃了出去。
同样是脑肿瘤,有人能手术,有人却不能。
薛榅紧跟着她出来,二人刚在护士站和玻璃门之间的过道处站定,就看到了主治医生苏子枫迎面走过来。
看到毕然,一身白大褂的苏医生停了下来,扫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温和亲切道:“小姑娘?这位是?”
毕然向他介绍道:“苏医生,这是我男朋友。”
苏医生打趣她,“上次见面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
毕然挠头,不好意思道:“上次他还没追到我。”
苏医生看着薛榅笑了下,心里稍稍宽慰了些,愿上天垂怜。苏医生告诉他们明天上午九点专家会诊,然后便前去查房了。
薛榅和毕然去住院部的生活超市买生活用品,结账时,一堆生活用品里,一袋棒棒糖尤为显眼。
薛榅随意问:“你什么时候爱吃糖了?”
毕然把购物袋放到他手里,边往超市外面走,边回答:“送礼。”
薛榅跟在她身后,沉默了下,问:“不会是送给那位苏医生吧?”
毕然嫌弃地看他一眼,不满道:“苏医生都五十岁了,还吃什么棒棒糖?”
薛榅咳嗽了声,遮掩道:“我也是想告诉你,你这个不太拿得出手。”
毕然撑着脑袋想了下,停下了脚步,认真道:“也不是,除了糖尿病患者必须被扼杀掉爱吃糖的天性,其他每个人都有喜欢吃糖的权利,我们不应该以年龄来判断一个人该不该吃糖。”
薛榅摇了摇头,完全不知她所云。
毕然在前面走了一会儿,薛榅说要去趟停车场。二人又并排往停车场走,毕然发现他从后备箱里搬下来一辆崭新的轮椅。
毕然好奇道:“哪来的轮椅啊?”
“买的。”
毕然继续问:“你买轮椅干什么?”
薛榅把轮椅安装好,无奈道:“所以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毕然对“大”这个字比较敏感,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然后蹲到他跟前,赖皮道:“你问的是哪里?”
薛榅本来弯着腰在试轮椅,听到她的话,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哼道:“这里。”
想到什么,他凑到她耳边,微哑道:“以及你想的那里。”
毕然又是老脸一红。她有个疑问:为什么每次撩他,都会被他反撩?
是比谁脸皮厚吗?
那她竟然输了?
毕然匆匆溜了,独留薛榅一人在寒风中失笑。
哦,还有一堆生活用品和一辆电动轮椅。
*
二人一前一后进病房,俞淑芬看着小两口欣慰地笑笑。
只是薛榅刚进来病房就被蒋萍扯着胳膊出去。俞淑芬看在眼里,笑意就更深了些。
考虑到亲家的休息和陪床的方便性,蒋萍把儿子拉到一边,小声问:“要不要换个单人病房?”
薛榅摇头,“妈,别给她们太大的负担,在她们的生活方式里尽到我们的心意就好。”
蒋萍想了想,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便也不强求。
只是不做点什么,她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她再次同儿子商量,“那我叫淼淼把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好送到医院来。不管是手术还是放化疗,对身体的损耗都太大了,这营养我们总要跟上的吧?”
薛榅还是摇头,“别太打扰她们。”
蒋萍让步:“我让淼淼送到医院外面,不进来。”
薛榅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
晚上,蒋萍要留下来陪床,毕然没同意,俞淑芬让他们三个人都回去休息。她道:“今天又没有正式开始治疗,我一个人可以的。”
三个人扯了一会儿,最后是薛榅捏着眉心拍板,毕然留下来陪床。
果然,不论什么样的团队,都得有个领导。
俞淑芬让毕然出去送一下他们,毕然跟到停车场,交待薛榅:“那你一定要把蒋阿姨送回家啊。”
薛榅“嗯”了声后,勾了勾手,“过来。”
毕然不情不愿道:“干嘛?”可也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
薛榅一把把她捞进怀里,轻声笑道:“抱一下。”
毕然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小声埋怨道:“蒋阿姨还在呢!”
蒋萍立刻转过身去,“我不在,我不在。”
因着天冷,薛榅只抱了她一会儿便松开,温声道:“快进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薛榅在后视镜里看到毕然仍站在原处,脸上的笑容不减,可他知道她那是被迫学会的坚强。
他又想起,第一次在玜廷蔓见到她时,她也是这样,惨白的面庞,写满逞强,第一次叫他动了恻隐之心。
形单影只落在他的眼里,是不可名状的孤独和哀伤。
如果可以,他希望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不让她胡思乱想,或者在她胡思乱想的第一时间知晓。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想哭就哭,不必强颜欢笑。
他想在她耳畔,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他在,会一直都在。
*
第二天上午,专家会诊。
会诊的结果比大家预想中的结果还要差一些。
功能区胶质瘤,且面积大,无法通过手术来切除,只能通过放疗和化疗来控制。
剩余寿命在半年到一年之间。
听到这个结果,毕然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被薛榅扶了一把,抱在怀里。
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她断断续续道:“不是......我......矫情,我实在......是控......制不住,眼泪......它自己流......出来了。”
薛榅轻轻拍着她,安慰道:“哭吧。”
哭够了,她在公共卫生间洗了把脸、补了个妆,平静之后才去病房。
薛榅避重就轻地口述了治疗方案,关于严重程度、关于寿命在二位母亲面前只字未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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