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7（2/2）

“谢谢少将，我可以自己走的。”

卡弥斯少将如同一个凝固了几个世纪的雕塑一样，半晌才起身，开口说道：“起码让米诺给你做个检查。”

少年还是不忍心不搭理少将，就低低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周围的人们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人们都还沉浸在刚刚堪称奇迹一样的场景中不能自拔。

一双粗粝的手拉住了瑞伊纤弱的手腕。

阿道夫站在瑞伊身边，脸色虚弱，眼神中却迸发出真正的属于军人的光彩。

“请让在下护送您回去！”

其他穿着病号服的军人们也开始附和起来。

“也请让我护送您！”

“还有我！”

几百个军人浩浩荡荡地围在少年的身边，瑞伊被高大的身躯挡得连头顶都看不见。

少年虽然在生卡弥斯少将的气，面对这群直率却有些可爱的军人们一时也有些失笑。

他柔声道：“各位好好休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过几天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眼看少年除了神色疲惫也没有别的异常，军人们也不好意思再纠缠着他放，得到了瑞伊的承诺后，他们才缓缓地散开，目送少年离去。

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沉默的男人。

卡弥斯少将定定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面色不悲不喜，拳头却攥得死死的。

*

瑞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卧室，甩掉了靴子就立刻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使劲蹭了蹭，深呼吸一口气——

整个鼻腔和肺部都充盈着一股冷冽的清香。

那是独属于卡弥斯少将的气味。

从前闻着这股香气睡觉，瑞伊总会感到格外的安心。

可今天这股气息却让他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两圈，只是在不经意间浑身沾满了这种味道。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和衣领。

熟悉的冷香环绕着他。

瑞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光着脚丫走到了浴室。

智能家居系统感应到主人的意志，自动开始调节热水器的温度，哗哗的水声

在浴室中响起。

瑞伊打算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在没有卡弥斯少将气息的环境中好好地去想一想自己和卡弥斯少将之间的关系。

温热的水珠坠落到少年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碎裂成更加细小的水雾，氤氲出白色的雾气。

水没过少年的脚尖、漫上大腿、漫过腰间、最终停留在少年白皙的胸膛下面。

少年舒服地闭起了眼睛。

*

卡弥斯少将回到卧室，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少将刻意地敛藏了气息，收敛脚步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觉得也许那孩子现在并不想见到他。

可看少年迷迷糊糊地回去的样子，卡弥斯少将依然担心他出什么事，哪怕是在最安全不过的特弥勒斯舰上。

只看一眼，看他安安稳稳地睡下了就好。

只看一眼，他就马上离开。

可是当少将在大床上寻找少年的身影时，却听见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忽然，只听到扑通一声。

像是有什么人摔倒的声音。

想到瑞伊疲惫到极点的样子，卡弥斯少将几乎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浴室门口，打算敲门的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中，却不敢落下去。

少年疏离的眼神和想象中滑倒的画面不断在少将脑海中争执。

最终，已经落在门把手上面的手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隔着门问：“是我，你摔倒了？”

门内的少年却没听到卡弥斯少将的问话。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到自己那两条滑溜溜的大腿上了。

瑞伊盯着自己搁在地上的修长笔直的小腿，眼神发直。

刚刚是错觉？

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他分明看见自己的腿竟然变成了一条闪着湛蓝光芒的鱼尾。那条鱼尾巴比之前的更加强壮有力了，尾鳍也更加长，如同晚礼服上的那一层薄纱一样在水中飘摇。

瑞伊吓得一翻身，就翻出了浴缸。

扑通一声。

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门外的少将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眼中的担忧更加深沉。

卡弥斯少将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看到门内的景象，少将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