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1/3）

特弥勒斯舰上的天气系统已经调整到黑夜。

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墙壁隐形，宇宙最真实的星空笼罩了头顶上方。战舰恰好经过了一片绚丽的紫红色行星状星云，这是整个星际最富盛名的景色之一。它们如同岩浆一般泛着炙热的气息，远看却又美得夺目。

智能家居系统检测到房间内有人正在休息，原本无色的光罩覆盖上一层黑色，过滤掉星云刺眼的光，让整个房间变得昏暗起来。

也许是这些天太过劳累了，瑞伊依然在昏昏沉沉地熟睡，没有丝毫要清醒的迹象。

工作了一天的卡弥斯少将回到房间，见到的就是少年的胴体沉浸在柔光中的景象。

瑞伊修长的腿裸/露在羽绒被外面，大腿骑在被子上，如同光洁滑腻的白瓷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少将眸色深沉，站在门外顿了一会儿，才走进来。脚步声被少将控制得微不可闻。

他轻轻拎起少年纤细的脚踝，掀开被子，正要将少年的腿安放到羽绒被里。

可是瑞伊的脚太过敏感了，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让他微微蹙起眉，精致的小脚趾蜷缩起来，仿佛收起了爪子、只留下粉红色肉垫的猫咪一样，想要逃离主人的魔爪，却害怕伤到主人而象征性地反抗一下。

这样新奇的体验让卡弥斯少将一时间竟不想放下少年的脚踝了。

粗糙的拇指反复摩擦了几下白玉般的脚踝骨，瑞伊睡梦中竟没忍住咕哝一声，哑哑的，却像小猫一样勾人。

也仅仅是一小会儿，少将就把瑞伊的脚放回了被子下面。

少年这才舒展了皱在一起的眉眼，又安心地睡下了。

房间里暗淡却温和的光线，让卡弥斯少将感到陌生。

他拥有着全星际最杰出的精神力，经历过无数场艰苦的战争。在他的记忆中，有着比寻常人、甚至是寻常士兵更加残酷的记忆。少将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世界的背后，有着多少的阴暗。

少将本就少睡，成为特弥勒斯舰的指挥官后更加忙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是常有的事情，前线吃紧，即使是极度疲乏的时候，少将也只能坐在指挥室的椅子上小憩一会儿。

只不过这段时间战争已经告一段落，少将的工作才可以放手一部分交给副官打理。

这些事情依然交给苏秋少校负责，她接到命令后惊疑片刻，想明白后才会心一笑，让少将安心去休息。

卡弥斯少将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也是一位优秀的帝国军人。

智能家居系统会根据主人的精神状态调整明暗度。每日每夜那些惨绝人寰的记忆总会出现在少将眼前，让少将精神力的躁动更加剧烈。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将更要压抑忍耐精神力躁动的折磨。

这个夜晚，卡弥斯少将认为也不例外，何况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男人沉默地脱去了军装外套，衬衫的扣子也敞开到锁骨。虽然被衣服严实地包裹住了上身，光透过布料，依然能看得出他如同刀刻斧凿一般紧实的身材。

他躺到瑞伊身边，侧头注视着少年的睡颜。

耳边是少年绵长的呼吸声，少将的呼吸也跟着平稳了下来。

一下一下，呼在少将的眼睫上，就像带着馨香的微风一样拨撩着少将浓密的睫毛，竟然让少将有些迷糊。

眼睛轻轻地合拢，再睁开，眼前依旧是少年的脸。

眼皮仿佛有什么东西坠着一般。

少将闭眼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皮努力撑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里瑞伊安然熟睡着。

终于，少将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这是很多年来第一个安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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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卡弥斯少将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

夜色昏暗，海岸边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

他起身，洁白的细沙如同雪花一样簌簌落落从他的衬衣和长裤上滑落。

少将抬头向远方望去，一个身形单薄的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海岸上。浪花拍打着他的脚踝，激起的水花打湿了他挽到膝盖的裤子。

少将借着灯火的光亮辨别着小男孩的模样。

一头银白色的短发，眸光清澈。小孩子的脸颊带着微微的肉感，像个无害的小白兔一样。

那是瑞伊。

少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