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2)
楼梯间里静悄悄的,司月在等着李原说话。
李原一脸难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前天他从我家里离开的时候吗?”司月问他,“所以他之前两周也不是出差了,而是去做手术了对吗?”
李原无法回答,李原没办法回答。
季岑风不准他和任何人提起他的病情,最不能说的,就是司月。
“对不起,司月小姐,我没办法告诉你。”李原身后微微出了汗,还是谨慎地说道。
“季先生不让你说的吗?”司月眉头有些凝重地皱起,心口有些压抑。
“是。”
司月目光低低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但是李原知道,他得回去了。
“司月小姐,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但是,”李原手心出了汗,他抬起头看着司月,“但是司月小姐,有件事情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个忙吗?”
“什么事情?”司月问道。
“如果以后季先生还跟着你回家的话,你可以稍微走得早一些吗?他饮食一直不规律,一旦错过了时间常常胃痛的只能靠止痛药镇定,我知道司月小姐有时候加班晚了没办法,但是如果方便的话——”
“——好,”司月应道,“我会早点回家的。”
李原心口微微松了些气,“还有就是,希望司月小姐可以多劝劝季先生按时吃饭,注意身体。你知道的,我们说这些话,季先生从来都是不肯听的。”
司月手指有些不自觉地收紧,“好,我知道了。”
李原脸上稍微露出了点笑容,“那我先走了,谢谢司月小姐。”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楼梯间。
现在正值中午,阳光洒在那条浩浩汤汤的黎江面上,司月拧着眉,一动不动地看着楼下。
还是那些细如柳叶的船只,缓慢地顺着奔流的江水朝着未知的远方驶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河却是一点都没变。
可是司月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块摔碎的玻璃,支离破碎地散在她的脚下,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过分沉重的信,那张过分苍白的脸。
季岑风说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是某些地方,他还是固执得可怕。
他把他所有的付出,通通藏在了那个被他掩埋起来的角落。他不肯叫她知道他生病了,不肯叫她知道他明明痛得要死,却还是固执地站在每一个她需要他的地方,沉默地等着她。
透明的玻璃窗上,隐隐印出了一个抚着额头的女人,她眼睛紧紧地闭上,觉得心口有些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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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最终还是没有去找季岑风。
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她提前一个人走了。李经理也没说什么,只叫她把办公室柜子锁好,钥匙放进她办公室。
司月早早地回了家,然后给李水琴打了电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定了上去八点的汽车票,到夏川的时候,正好能帮忙做饭。
司洵在电话里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好像真的很想她。
司月电话里没说什么,放下电话的时候,倒是眼睛有些酸了。有的时候司洵真的很可恶,说些让她难受的话,叫她恨不得没有这个弟弟。
但是有的时候,他又像个孩子一样,会在司月要被司南田打的时候,冲在她的面前,也会在她被同事骚扰的时候,恶狠狠地去警告那些人。
司月分不清她到底是该恨司洵还是爱司洵,可是现在她才慢慢明白,爱一个人,恨一个人,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
他犯错、犯浑、让你心灰意冷,他做了可以让你同他永久划清界限的事情。可是如果他愿意从此不再犯错,她又如何能狠着心一直恨下去。
光是努力地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能记恨着这么多人呢。
她大概,是知道的。
晚上司月收拾了一些衣服,她打算在夏川住一个星期。衣服并不多,一个拎包就可以装下。
她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了门口,然后就去了厨房。
今天她还是煮了粥,白粥。
-
上一次离开夏川的时候,还是夏天。
夏川在黎京的南边,全年温度都要比黎京高些。冬天也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下雪很是少见,不像黎京,一下可以下那么久,连着一个星期,日日都是大雪纷飞。
司月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下面是条牛仔裤。大年三十的车很少,车上的人更少,她旁边的位置正好空着,行李就放在那里。
八点,准时发车。她偏头磕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向后离去。
又是一年了,真快。
明明最开始是为了李水琴才回到黎京了,可眼下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人生真是玄妙,最开始的地方,最后也还是回到了这里。
车子稳稳地开了两个小时,司月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摇摇晃晃的。但是她天生不晕车,车子晃啊晃的,反而叫她睡得更快。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进了夏川的汽车站了。
司月拎着包下了车,一出汽车站,就看见了那个拼命朝她招手的司洵。
和站在司洵旁边的季岑风。
夏川的太阳穿过枝丫的间隙,错落有致地照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他眉眼蕴着一个冬天的暖意,远远地,看着她。
挺拔的身姿,烟灰色的大衣。静静地站着,徒生孤寂清冷之感。
可司月却好像看见的,是一副伤痕累累的白骨。内里流着血,嘴角扬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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