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过去（2/2）
“我笑我自以为多么聪明，结果还是玩不过你。”
温柳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意兴阑珊，“接下来，二叔要怎么对我呢？”
“我们是叔侄，好歹都流着同样的血，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杀了你。”
温杨淡淡道，“更何况，如今这世上，只有你知道十二经脉图的全貌。”
他边说，手下便用力大了些，温柳浑身微微一颤，有血从伤口流了下来，温杨却又慢慢擦拭干净，“你知道的，我很有耐心，也懂很多手段，没有人能在我的手下一直熬下去，所以一些不必要的苦，你就别去尝试了。”
“还有，也别想着自尽。”
他用针缝起皮肉，神色淡定，“不然，那个叫谷冬笑的小姑娘会遭遇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你！”
温柳怒而起身，身上的链条却缠住了他，温杨按住他，有些不满，“你动什么，我针都被你弄弯了。”
“谷震不是和你一伙儿的吗？还有秦睿哲……”
温柳咬牙，“你拿他的小王妃威胁我，是不是弄错了对象？”
“错不错，你自己知道。”
温杨笑了笑，伸手把线头剪短，然后拍了拍他，“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比我软，不过也没什么，当你能克服这点时，便能所向披靡，谁也赢不了你……包括我。”
“你告诉我，温家灭门案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就把图纸画给你。”
沉默片刻，温柳终于道，“我要知道一切的事实。”
温杨静静看着他，半晌才道，“好。”
“你说得没错。”
他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了下来，“温家灭门案的确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药物百草图。”
“温家族老们一直不同意收集十二经脉图，所以将药物百草图看得很紧，我拿不到，只能想了这个法子，却没想到杀光了所有人，他们却还是不肯拿出来，后来，因为找不到就干脆一把火将整个温家烧了。”
“只是我是真没想到，那图竟然是被你给带出来了。”
他转过身来笑，“而且你还挺机灵，居然把它分成三块散了出去，让我多费了不少力气，也让你安生了那几年。”
“不过，族老们怎么会把图交给你？”
温杨好奇，“莫不是他们早就怀疑到了我？才会故意让你躲了出去？”
“图不是族老给我的。”
温柳面无表情，“是母亲，我冲入家里时，她还留有最后一口气。”
“是芸儿？”
温杨终于神色大变，甚至有些痛苦，“她没死？她当时竟然没有死？是她收藏着药物百草图……”
“她让我报仇。”
温柳静静看着他，“温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输了一筹，也没什么话好说，可日后我还是要回来报仇。”
“她让你报仇……”
温杨低低笑了起来，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面色狰狞，“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要找这大端宝藏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的父亲！”
温柳睁大眼，温杨的手指用力，掐得他喘不上气来，“从小，大家就都说他稳重，我离经叛道，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稳重的未来家主，心中才藏着最大的野望，他想要找到大端宝藏，想要知道炼制鬼军的秘法！”
“为此，我们从很早起就开始玩一个游戏，一个身份互换的游戏。”
他额上蹦出青筋来，“每年祭祖过后，他便借口要研制新药，实则是与我换了身份，跑去江湖上查找消息，而我，则留在家里，为他应付家中诸事。”
“而你猜，我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他笑容哀戚，“为的，就是你的母亲，吴芸。”
“那时候，她已经许配给了温家长子，是定好的未来家主夫人，所以每年也要来温家学习辨药制药，我陪着她一起下药田，晒药草，读药书，她的眼睛很美，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她说她很庆幸，未来的夫君正好是她爱着的男人。”
“可是她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是她未来夫君的弟弟。”
温杨闭了闭眼，“那个时候，温柏在江湖上认识了梅三娘，我便有了一丝妄想，不如我们的身份就这样一直交换下去，他当那个任性妄为的温杨，而我则学着做寡言沉默的族长。”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让梅三娘去拿沐王府的十二经脉图，那女人也是傻，真就那么去了，甚至赔上了自己也要替他把东西拿到手。”
“那段时候，他又回了家，重新坐回了他的族长位置，而我只好狼狈地躲了出去。”
“然后，他迎娶了吴芸。”
温杨低低地笑了起来，见温柳面色紫胀，眼神渐渐开始恍惚，便松开了手，轻声道，“他明知道我喜欢吴芸，也答应过我会想办法成全我，可是他却骗了我。”
“婚礼那天夜里，我闯进了他的新房，告诉了吴芸一切，并且准备带她走，可是她却告诉我，她要嫁的，是温家的族长，无论那个人是谁。”
“因为她从记事起，就学着怎么去做温家的族长夫人，她不会为了我，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你瞧，我也曾有过那么天真的时候。”
温杨笑，“那之后我就明白了，想要牢牢握住自己喜欢的东西，必须得拥有权力，否则就永远只能当接收选择的那一个。”
“几年后，我在江湖上放出了一个十二经脉图的假消息，温柏果然又待不住了，他让我继续代替他，我答应了，然后在他回来前，把温杨的以人试毒的各种恶行上报给了族老们，于是等着他的便是残酷的家罚。”
“没有辩解，没有询问，他被割去了舌头，废去了手脚，囚禁在屋里，最后我放了一把火，对外只称他自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