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她的病症(1/2)
爆竹声后,街道上又归于一片寂静,偶尔闻得一声犬吠,在这雪夜里倒让人心安了几分。
没有人知道西街坊市今夜发生了什么,只是天亮后京城那家最好的锅子店再也不会开门。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莫名地,谷冬笑想起了这句诗,而身后那人,哪里又才是他的归处?
马儿不急不缓地走着,很奇怪的,明明是偏低的体温,在这样冷的时候,反而比她要暖,让她情不自禁的再往后缩了缩,仿佛整个人都嵌在了他怀里。
“以后……”
“你要什么时候走?”
两人同时开口,温柳迟疑片刻,却不知怎样将自己的答案说出口。
“……原来就要走了啊。”
谷冬笑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往后慢慢靠在了他的胸口,既然是最后一次相见,就不如放纵一把吧!
“以后,照顾好自己。”
温柳终还是把刚刚未尽的话说出口,嗓音沉沉,“别太相信人,也别被别人欺负。”
“如果……”
他顿了顿,“我会回来看你的。”
是啊!
谷冬笑苦笑,他的确是回来了,可是一切都已太迟,除非她能改变自己注定的命运。
可是他不在,她并不是那么有信心,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即使现在他们关系融洽了许多,即使甚至好像还多了一些什么,可是那又是否可以支撑到七八年后,他心性大变,甚至知道了谷家收养的真相?
她没有信心。
钝钝的疼从胸口涌遍了全身,她微微蜷缩起身子,不想再说一句话。
温柳也没再出声,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将她送到了荣国公府门口,他曾经费尽千辛万苦将人送到了这一对石狮子前,最初还无数次暗自发誓送完就再无瓜葛,没想到如今却一次比一次难以舍离。
“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却发觉怀里的女孩在微微发抖,低头看过去她却已经泪流满面。
“我自己下去。”
谷冬笑觉得难堪至极,她没有想哭的,只是……
她吃力地从他怀里起身,下马时差点没跌一脚,肚子中有种沉沉下坠的痛楚,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让她快走几步,想要快些脱离温柳的视线。
温柳刚刚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她就这样不待见自己?居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他的手指无意间搭到了她刚刚坐过的地方,湿湿的,黏黏的,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传了过来,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白玉般的面皮烧了起来。
那个跟在他身后咬着糖人的小丫头,居然在这新年的第一天,在他的怀里长大成人。
他不由得抬眼望去,却见她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爬上那台阶,然后在最高处晃了晃,倒了下去。
“冬笑!”
他飞快跳下马,那点羞意都化作了慌乱袭来,刚刚在西街坊市,她难道受伤了么?为何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谷冬笑心跳如鼓,腹中如刀搅一般,有什么从身体里源源不绝流了出去,让她有些茫然又害怕,直到那熟悉的气息抱住了她。
“怎么会!?”
温柳的声音有些惊到变形,她还从未听过他这样恐慌的样子,但那痛楚却越来越大,让她昏昏沉沉,忍不住想要逃离到没有它的世界里。
“冬笑,你别睡!”
温柳轻拍她的脸,第一次恨自己当年不肯好好学医,到如今连帮她的法子都没有,他会的只有毒,可并不适合用来缓解这女儿家的毛病!
“……快开门!”
他狠狠敲击着国公府的大门,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
***
“你给她吃过金蚕蛊?”
好不容易缝好了荣勤的肚腹,辜月凉还没来得及合眼一会儿,就被人又急急请到王府,去看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那个小姑娘。
按理说,这少女头一回总有些不适,但到了她这样奄奄一息,血流不止的程度,实在还是有些奇怪。
她把了一会儿脉,脸色突然难看至极,劈头就是一句责问。
温柳愣住,他的确是给她吃过,那时候也是为了保她性命,他知道会有些毒副作用,可是那之后他也给她吃了不少罕见药物调理,难道还没有清除干净?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辜月凉又气又无语,温家的医术天下闻名,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奇葩?这金蚕蛊的确是个好东西,可它因为至刚至烈,甚至能吊住人最后那一口热气不散,所以对人体的冲击也是极大的,尤其是对于体质本就阴虚的谷冬笑,平日里蛰伏着看不出来,一旦遇到这种特殊时候,就会让她血流不止,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我当真不知……”
温柳有些茫然,他生平接触最多的女子也就不过还是个黄毛丫头的谷冬笑,有些医理虽然在医书中见过,但到底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怎么样才能救她?”
他抓住辜月凉,模样看上去有些可怜,“你救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辜月凉看着他叹了口气,思索片刻才道,“解决的法子现在没有,不过有个权宜之计,需得与她家长辈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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