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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书桌上，支着脸，看着眼前男人红了眼，指腹摩擦上那张照片，哑着声：“江眠，你忘了我和你说的，你要为自己活吗？”

江眠恍然想起高三那年冬天晚自习下课，途径小巷，有个少年将她堵住，在她耳边道：“江眠，你给我听着，你从不欠谁，以后你必须为自己而活。”

原来，他是迟野。

打那之后，江眠天天跟着迟野，看着他帮自己报仇，查找证据，将江晗绳之以法，动用半个迟氏势力，让江晗家破产。

江眠很想问问迟野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在她记忆里，他们根本不认识。

直至几年后的清明，江眠跟着迟野去给自己扫墓。

迟野在她墓前放了她最爱的木槿，跟她絮叨说了江家三口的下场。

她看着迟野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看着墓碑上的她，眼尾泛着红，“江眠，所有欺负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你却死了。”

江眠认出那块手帕，是廖婧八岁那年买给她的，在一次去福利院做慈善后，就不见了，她还伤心了好一阵。

她感觉自己身子变得轻盈，今天月亮似乎有点怪。

模模糊糊间，江眠听见迟野的嘶哑声：“小怪兽长大，变成了王子要来娶公主，可公主却不见了…”

江眠意识越来越模糊，有些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那年福利院，躲在角落的那个黑瘦小男孩。

是迟野。

童年的稚诺，她早就忘了，他偏偏还记得。

江眠感觉眼皮很沉重，她想，做鬼，是不是也要死。

她忽然想再看看迟野，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江眠努力睁眼，飘到迟野面前，却见他眼角带红，月色下，向来冷峻的脸庞似乎残留着泪痕。

他，为她哭了。

江眠听见他道：“我那么努力，拼了命的想要来见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我那么喜欢你…”

月光正亮，江眠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她努力飘过去，伸出已是透明的双臂抱住迟野。

江眠回忆这几年的点滴，眼睛酸涩。

这世上，还是有人在意她，会去爱她。

江眠拥住迟野，在他眉骨那道疤痕上落下一吻。

“下辈子，换我来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