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她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1/2)
聂泽之打开画室。
画室许久没人,打开一股郁气扑鼻而来。聂泽之认为他没醉,却被这股味冲得头脑发晕,又恍惚自己醉了。
煮饭阿姨放假到明天,并没有开窗通风。聂泽之打开窗户散散风,才把注意力移回画室。
画室空荡,柜子和桌洞都坦荡敞开,什么也没有。桌子上倒摆了几张速写,他看一眼,是他穿白衬衫时拍照让卿卿画下来的速写,纸张上已经积了一层灰。
他叹口气,心下怅然。卿卿并没有带走他的画,她的离开真的十分坚决。
除此之外,画室里还有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整理过的、空荡荡的沙发、凌乱而只有枝架的画架角落,角落旁叠着一摞纸,他一张张翻下来,全是空白。
除此之外,只剩一个垃圾桶。
他意识到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垃圾桶身上,他认为自己醉得狠了,垃圾桶有什么好看的?
但喝酒让意识剥离,理智控制不住情感,无谓地在脑海叫嚣四肢停下。身体没有细胞和神经听他的话,膝盖靠前,脚背立地,他蹲下身子,手臂伸出,手指曲张,他拿起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半桶纸,晃一晃,能隐约看见颜料的影子。他觉得自己不是醉狠了,是彻底疯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下一刻,肢体告诉他答案——
坐下来,一张一张拿出垃圾桶的纸,摊平放在地板上。对照着,一点一点拼上去。
穿着正装,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在玩拼图游戏。
这款拼图游戏比较简单,能拼在一起的纸张基本都在附近,拼拼凑凑,就能成为一幅。
每一幅画,都能够裱在墙上。
他坐在客厅钢琴架前弹钢琴的样子,橙黄灯光照得色调柔和,温暖眼眸。
他歪在沙发上举起酒杯的样子,笑意有些温和过头,但酒杯内的红酒有靡丽光芒,他几乎忘记喝酒的痛苦感觉。
他在海棠树下穿着白衬衫的图画,海棠花瓣翩飞,美轮美央。
他在……?
这里是哪里?
月光堪堪照亮窗前,厚重的窗帘,漆黑的钢琴外壳。空旷的教室,这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地点。
人他也看着陌生,像他的脸,但眉眼总偏温柔。弓着背,全身劲力都用在弹奏钢琴上,又显得用力过猛。他不会弹钢琴,但在他的认知中,弹钢琴优雅温和,是浅斟闲弹,一种闲趣。
但也说不好,或许,在卿卿的眼里,他是温和可亲,值得亲近的,或许,在她眼中,自己在商海中又是如此蓄势待发……
或许?
酒精催促着他拼完这副画,四周暗色的背景也让拼图变得容易。
很快,他意识到有几张碎片上是有字的,字已经支离破碎,他只能继续拼,直到拼完为止。
拼完了这副月弹钢琴图,他小心翼翼,一张一张翻到背面,力求不搞乱拼图顺序。
他确实没有拼错,于是两行娟秀的字清晰映入他微醉的眼帘——
或许是醉酒让他神智不清,他一刹那有了荒谬的念头。
卿卿会不会喜欢的不是他,而是聂文周?
念头乍出的时候,他还只做笑谈。怎么可能,他们相处一年多,她的爱意明明无可掩饰,在一举一动中都显露无疑。
但念头一起,便无法消弭。再看那些精心绘就的画,说像他,更像是聂文周。
周周,舟舟,音都一样。她如果喻聂文周为方舟,那错认为是舟舟,也完全说得通。
再细细一想,他不擅长弹钢琴,不喜欢穿白衬衫,长辈曾经感慨他们的下巴轮廓相似,仰着头看时相差仿佛,而卿卿便总躺在他膝上仰头看他。
一幢幢一件件,从前被忽略的细节蜂拥涌上脑海,像是失控的浪潮,冲刷他已经摇摇欲坠的理智。
卿卿其实不喜欢他,她一直喜欢他二叔。她陪在他身边,还借着他的脸,想她的心上人。
卿卿为何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能让眼里盛满爱意?
都有了答案,拼图一一合上。
遭遇背叛的愤怒感却甚至无法燃起,掐断于萌芽。他找卿卿,本来也是为了借她的脸想江云歌,也是他主动找上去的。卿卿在合同存续期间没有做出任何违背他要求的行为,甚至是一些过分的行为。
是他动念,是他移心,是他自我感动。
他想到在二叔的婚礼上被大雨淋湿的自己,感到好笑。
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以为是,怪不了别人。
他的父亲以为祝阿姨是他的真爱,其实旁人都看得明白,她只是为名为利。只有他的父亲看不透。
他以为自己和薄情又愚蠢的父亲不一样。
其实他们是一样的人。
电话再一次响起,他瞥一眼,电话备注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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