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4)
自从进了宫,钱日生再也没见过马先、东家和老杨头这些人,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引导着他做一些事,每天都在新安殿外对着雍王寝宫跪拜行礼,却从未见过雍王,何遥给的理由是:雍王偶患风寒,心伤未愈,不便相见。
为了表示父子亲情,钱日生被安置在雍王寝宫的一间暖阁中。每天清晨钱日生被人服侍着起床更衣,然后沐浴熏香,随后由几名内侍和宫女的的陪同下,在寝宫外请安,最后便继续去承德殿为太子斋戒。
何遥时不时会来见他,带来各式各样的口谕或者来自后宫的问候,大多都是一些宽慰恩赏的词汇。他不用上朝,也不需要多说多做,清闲带来的安逸让钱日生渐渐入了状态。
这天何遥引路去的方向却完全陌生,穿过宽阔的广场,沿着甬道一直往宫城深处前行,钱日生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木偶似的跟着,走了一段路终于进入了一个偏僻庭院,空空荡荡的有些萧索。
两人顺着环廊走向正房,七八名太监宫女便迎了过来,都俯首两旁行礼,钱日生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都忍住了,倒是何遥终于停下脚步,将钱日生让进了一间简朴卧房,并回答了他心中的问题。
“今日起,殿下在此歇息。”
“住在这里?”钱日生左右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无助感油然而生,想要拒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遥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声说道:“此处便是清宁宫,殿下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钱日生呆呆的站在原地,寝宫宽阔而又幽深,好像暗中总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钱日生张望着扶风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夜风依旧让他心悸,他发现自己会克制不住的想起扶风,总觉得扶风化为某种形式一直在自己身边,失眠的状况变得更加严重,经常天色蒙蒙亮起,他才在墙外的鸡叫声中酣然入睡。
傍晚,钱日生坐在床榻边上,看着被夕阳映红的窗纸,他有种被人软禁的感觉。
他的感觉没错,夜里便来了一批人,清一色的青衣长褂,腰间带着骨质腰牌。钱日生刚要开口发问,对方面目肃正的开口道:“例行公事,请移步。”
连称谓都没有,这点让钱日生陡然起疑,可对方并未做出过多的解释,他木偶似的被人裹着往外走,路过长长的甬道,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不远处。
钱日生被人扶上车,只觉得眼前一黑,发现车厢里竟然连个窗都没有,耳边只听见车轮冷硬的声音。
走了不知道多久,车帘被人撩开,月色下一座僻静的大院呈现眼前,正中是一座黑咕隆咚的大殿,两旁挂着楹联:风霜之任,弹纠不法;明镜高悬,肃风整纪,他抬头看着匾额,月光下三个大字泛着微弱的光:密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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