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4/4)
事情到此为止便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陪同贺谨上任的是吏部的一个曹掾沈航,贺远山亲自交代路上要办的利利索索。可沈航回来却见鬼似的说路上遇到了埋伏,另一波人将贺谨劫持!
随后便惊闻佳梦关出现敌情、贺谨出逃的消息。好在杨星派人传来密信终于陈明佳梦关案由,公冶王又惊又怕,暗中开始摸排线索,却始终不得要领,甚至发现连六爷也在暗中打探,两边默契的通过中间人通气,发现均都一无所知。
公冶王沉浸在回忆中,连陆伯言说的什么都没听清,一声炸雷将他一惊:“啊,你说什么?”
“我说——都说扶风是个成天喝酒听曲的破落户,浪荡猥琐胸无大志。和侍女有染,事后有了孩子连姓都不给,你说这样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公冶王和贺远山均无声的摇了摇头。
陆伯言的身形在灯影下恍恍惚惚,自己反驳了自己:“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手底下竟然藏着这么一套班底,这份隐忍令人可怖。”
公冶王如坐针毡,原本好好的状况突然就来了急转,他偏着头注视着门外的雨势,思虑着说道:“沈航已经“病死”,就算翻案也牵连不到我身上。”
“话不是这么一说,”沉雷拖着长长的尾音,四方天井中雨势如烟如雾,陆伯言在电闪中时明时暗:“这就像弈棋,国手布局不着眼与一子得失,而是步步紧逼。那两个人证一个是佳梦关的仵作,另一个据说是密参院的谍探,扶风此时正是踩着别人往上攀的时候,他若是聪明一定会带着他们亲见雍王禀明案情。”
屋内的人都顺着陆伯言的话语开始陷入沉思。
“贺谨就要翻案重查,一翻案沈航死因就必然引人怀疑,那杨星必然要被问责,”陆伯言步步推敲,语气这时候变得语重心长:“三爷,杨星是您的人,您到时候肯定是要避嫌的,那案子谁来审?夏枯藤?裴元华?还是——六爷?”
这番剔骨剥肉的分袭,说的座中人毛骨悚然,他面向贺远山:“你要是贺三川,得知亲叔叔想害他父亲,你怎么想?”
“恨!”贺远山瞳仁一黯,暗抽了口凉气,双拳捏的骨节发白。
陆伯言又看向公冶王:“您要是扶风,手里握着的人能够绊倒一个树大根深的王爷,并且取而代之,您又会怎么做?”
公冶王呼吸一滞,冷淡的吐了个字:“争!”
“高手过招,一剑封喉,”陆伯言双目泛着摄人的寒光:“此案铁定震惊朝野,到时候六爷指挥大臣群起而攻之,这个跟头栽下去可就完了!”
几句话说的条理分明,公冶王与贺远山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一霎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依你看,眼下这步棋该怎么走?”
“那两个人证跟着扶风太危险,今时不比往日……”陆伯言嚅嗫了一下,再说下去有点难以开口,想了想,转了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