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3/4）

要论‘抢’的话，现在占极大上风的……

黑袍人们心下大喜，急急接话：“要如何殉葬？我们尽快给你操办就是。”

“还能这样？”元清衡非常不满意，又摇了下无名鬼神的肩膀，据理力争：“我是你的殉葬人，也算你的命定之人。你就不能偏心我点吗？为什么丢的是我的命，拿好处的反而还是别人？”

无名鬼神低低地叹了口气，垂下来的眼睫遮住了大半瞳仁，让他看上有点无辜，还有点委屈。

他说：“我很偏心，偏心你向来是我的本能。”

元清衡觉得这话耳熟，但仅仅是耳熟而已，他没能想起来，都没把这话当真：“行了。可不可以不说这些没用的？我并没有看出你有一丁点偏心我的迹象。”

无名鬼神没有说话，又幽幽地叹口气，黑瞳与月色交映，清冷又干净。

黑袍人十分急不可耐，是一点都不能等下去，冷冷地瞪元清衡一眼，忙跟着问：“究竟要如何给你殉葬？你还要些什么东西？”

一点话也插不进去的老农屏住呼吸，相当认真地听了下去，他听见无名鬼神说——

“已找到殉葬人，那就该去找葬身所。我会死在……”

无名鬼神看着怀里的元清衡，一字一句，叹息般地告诉众人：“有花有人有山有海的地方，要温暖，要湿润，要时时有笑声，还要分外安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最为熟悉轮回幻境的老农也皱起了眉头，一副极为不解的模样。只是黑袍人中，有一位瞪大了眼睛，面色极为可怖，往后退去，悄悄地匿住了身形。

另一性急的黑袍人上前，厉声喝道：“哪里有这样的地方？你分明就是在刁难于我们。”

无名鬼神抬头看他一眼，眸光沉沉，语气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我不会骗人，就是有这样的地方。”

他的语气平缓，但不怒自威，听得没有一个人敢再质疑。

高个子黑袍人竭力按捺住心下焦灼：“那你要具体说说，那个地方究竟在哪儿？轮回幻境变幻万千，这样大的地方，我们要找到何年何月去了？”

无名鬼神不再回答：“我不知道。我只要殉葬人。七重幻镜都已经打开，你们可以任意出入，谁先找到葬身所，轮回镜就归谁。”

语罢，他就抱着元清衡，直接往回走。

他这样决绝，是只能给出这些消息的意思了。

老农垮起张脸，急切地，和其余生魂们细细地探讨起葬身所可能存在的地方。

“轮回幻境共有七层，我们在第一层，最为寻常的一面，称往生镇，这里应该不可能是葬身所在地。其余，三重境北花海，四重境南春池，七重境碧雨城，这三处倒有可能是。只是我们大都被困在往生镇，对这些地方了解得根本都不多。”

“只能挨个挨个找了……走吧，我们先去第三重境。”

“一定要得到轮回镜！”

黑袍人、老农他们这些留在塔外的人大都散去，各自奔赴不同的地方找葬身所。

萧蕴本不想走，但元清衡朝他们招了下手，他们知晓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也便立刻离开，试图帮着去破解无名鬼神留下的谜题。

曾寒扭头，扬声对着无名鬼神的背影：“喂……”

不能带我吗？

但他才张了下嘴，就被柳阑反手一巴掌捂在嘴巴上，卡着脖子直接带走。

纪澈斜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

高塔周围剩下的，就是宁如素和祁扬。

几步之遥，祁扬面上表情晦暗不明，沉沉地看着正抱着元清衡的无名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如素一见祁扬看元清衡就心慌，一刻都忍受不下去，便连连扯了几下他的衣袍，挤出丝假笑来问他：“祁扬，你在看什么？”

祁扬答不上来，只失了神般，看着元清衡。

“祁扬？”宁如素捂着嘴咳嗽，丝丝血迹从他的指缝往下落，他轻声说着：“我快没有时间了。”

祁扬这才回神，他握住宁如素的手腕，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快……”

他看了看元清衡，又看着宁如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今晚，我会将元清衡的根骨拿给你，等着。”

宁如素眼皮飞快地颤抖了下，他强压下心头一切拿不上台面的情绪，又抬起头，轻轻地亲了下祁扬的嘴角。

无名鬼神当然知道他们在这儿，想必是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有什么动作的。

此地不能再明面上待下去了……

祁扬揽过他的腰，表面是在往回走，却是在和宁如素往一隐蔽转角处藏，他沉声地交代着：“我觉得他们不对劲，兴许是有什么商量。黑袍人找得轮回镜也不知用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盯着元清衡。况且，知晓元清衡下落，才能为你剥得根骨。”

宁如素根本不想祁扬有和元清衡接触的时间。

他想反驳，但眼下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而且他又必须得到元清衡的根骨，只能苦笑一下，应允了。

那边的元清衡被无名鬼神抱着，不仅颇为不适，还有些尴尬，于是和他商量着：“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无名鬼神没有同意，他的口吻虽不似命令，但也不容拒绝：“你伤得很重，在轮回幻境内尚且如此，一旦离开这里，你就会死。留在我身边，会没那么痛苦。”

元清衡哦了一声，心道确实，没想到自己还要感谢无名鬼神一下。

他满脑子要想的事，心只不在焉地问了一句：“你要带我去哪儿？”

无名鬼神唇角勾起，两下带他跃到塔尖，长长的眼睫抖动了两下，很认真地说：“带你看看我最好的东西。”

他单手抱起元清衡，一挥手，这里虽然还是晚上，但层层浊云都迅速消散开了。

天上挂着一轮，极为干净明亮的圆月。

自塔上看往生镇的风景，的确很是不一样。

元清衡坐在无名鬼神的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远方，感觉风都润得宛如一汪雨水，极为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