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3/4）

他猛然弯下腰，一只手扒住棺材的边缘，像是快要窒息一般喘着气。

宁如素的神色突然就有些黯然，匿于袖袍下的手，指节用力到青白。

他说：“祁扬，我陪伴你这些年，终究是比不上他，你也真的就不能爱我？我不介意你永远把我当成他，即使这样，你都不可能为我动他的尸体吗？”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祁扬，彻底体会到了心碎的滋味。

但闻言，片刻后，祁扬却毫无预兆地抬头，摸上了他的脸，用一种极为难得的，温柔的语气叫着他：“宁如素。”

宁如素眨了下眼睛，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没听过，祁扬这般对他说过话。

祁扬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感慨般地说了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你不能离开我一步，也不准背叛我，永远在我身边，死也要在我身边。”

宁如素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手，紧紧地抱住了祁扬。

与此同时，心魔在祁扬的脑中，又无比猖狂地大笑了起来，它前所未有的愉悦。

太有趣了，它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快要疯了的主人，是怎样把这些年深藏的执念，都通通变成了错爱，倾注于一人身上的。

但愿吧，他永远都不要清醒。

如果清醒……

宁如素欣喜至极，急喘口气后，又问：“祁扬，你当真愿意把你师兄的根骨换给我续命？你当真只要我一个人？”

祁扬轻柔地摸上了他的脸，他说：“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愿意做。”

语罢，他另一只手，扣上了元清衡的肩膀，毫不留情地……

“师兄！”现在的祁扬见着曾经真实、如今虚幻的往事，却突然低吼了起来，痛苦的宛如正在剜心：“你别动他！别动他。”

吼声几乎撕心裂肺，但黑袍人始终并未在意祁扬的疯癫，他们仍然尽职尽责地，心无旁骛地，正为祁扬寻着轮回镜。

只有宁如素一边吐血，一边艰难地往祁扬身边走去，额心那颗小痣，和祁扬的双眼一样红。

他抖着声音问：“祁扬，两世了，我陪了你这么久，也算经历过生死，你仍然无法忘记他是吗？”

祁扬狠狠地闭上眼睛，留下滴血泪：“不是，宁如素，我不是……”

他难得语无伦次，但却什么都没能说出。

直到，他又恢复了‘清醒’的状态，反握住了宁如素的手，居然有些疑惑地，皱眉看向他：“宁如素，你怎么了？”

宁如素一愣，很快掩去自己反常的神色，劫后余生般，紧紧地抱住了祁扬，对他说着：“没事。祁扬，没事。”

他的声音极为干涩，非常不确定地试探着他：“你愿意，为我找到元清衡，削下……”

都不等他说完，祁扬就果断地做出了承诺。

“我当然愿意。你的性命于我而言，比他重要的多。”

闻言，心魔怪异地提起一边嘴角，低哑可怖的笑声响彻祁扬的脑海。

因为它知道，虽然每次在祁扬彻底想通前，这些感情都会迅速错回原位，但祁扬终于还是逐渐要醒了。

越迟清醒就越痛苦，越痛苦心魔也就越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