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2/3）

但元清衡带着人，转身就走。

——

有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男人在说话。

——“醒了吗？”

灵降掀开眼皮，眼前却似乎是一片空无一物的水域，天地一色。

那道声音继续问他：“醒了？”

灵降急促地喘着气，眼眶发红，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伪神……

处心积虑，当真好算计。

他……

灵降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血。

血色在这片天地很快蔓延开来，刹那间，入眼就都是可怖到令人心惊的红。

“你在恨。为什么？弑神者，这么多年来，这是你第一次大恨。”

灵降浑身颤抖着，仍然说不出话来。

他双眸灰暗，攒着前所未有的森森寒气。

灭族之痛，囚\\禁之苦，被杀之痛。

这就是伪神要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只想自己死！

那道声音接着说——

“嗯，暴怒，痛恨，杀戮，不错，该有的缺点你都已经有了，他果然教会了你很多。”

灵降十指紧扣地面，问他：“你是谁？”

那人只道：“和你密切相关之人。”

“这是哪儿？”

“不好说，但搞不好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葬身之所？”灵降狠狠地攥着拳头，太过用力了，手臂肌肉绷成了几道凌厉线条，他无意义地重复着：“葬身之所……”

“但我也说了这事不好说。”那人继续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继续比肩天道？想去吗？”

灵降突然毫无预兆地低声笑了起来，在周围浓重血色的衬托下，他就像是道冷峻的的影子。

笑够了，他才捂着自己的脸，哑声道：“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那人却说：“就是这样的。你一定会遇到一个，让你学会无数缺点的人。”

“见过他之后，你才能算得上到过了红尘。看看你自己，嫉妒、愤怒、绝望，这都是你不曾有过的情绪。”那人说：“你对他有情，一切才都因他而起。”

“情？”灵降轻笑一声，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假的，都是假的！我情愿……我情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

“你恨他吗？恨他到肯杀了他？看着他死？”

“杀了他？”灵降轻轻地动了下嘴唇，眸中一片让人看不真切的雾气。

尽管到了这个地步，提起伪神的死，他现在想起的，还是伪神苍白到了极点的脸色，和他那纤细病态的被青色血管爬满了的手腕。

灵降指关节渗白，嗓音低沉，嗤笑了声：“我根本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伪神大概不会知道，他费尽心思护住的人最后能害死他。

他会死于祁扬之手，自作自受，毫无办法。

“随意将我葬了吧……”

然而就是挥之不去！

伪神弥留之际的模样，伪神轻到快听不见的声音，和伪神最后那一抹解脱般的笑容。

灵降就是，根本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