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2）

他故意地咳嗽了一声，从梦境中这才，传来了极其细微的一点动静。

梦境的主人张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说出话来，只发出了一点嘶哑的气音。似乎是怕来人离开，他拼命地拍着黄金墙壁，试图引起他人的注意。

元清衡顺着声音往下走，越往里越黑，直到通往整个梦境的尽头，他才发现那里趴着个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的男人。

元清衡又试图发出了些声音。

男人这才惊觉这声音自头顶传来，一愣，然后就愈发激动，猛然抬起头，自乱蓬蓬的头发中露出一双眼睛，往上方看去。

但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错觉罢了，他失望到了极点。

元清衡这才道：“不是错觉，吾确实存在，但你看不见吾。”

男人瞪圆眼睛，不死心又不敢信，伸着长着又尖又长指甲的手，去抓空中，但一无所获。

他最终妥协，拼命挣扎着，但无法站起，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指着自己的喉咙，从里面挤出破碎不堪的一点声音，又做了个饮水的动作。

虽然希望渺茫，那他还是希望这个声音的主人能帮助他。

元清衡道：“你想要水。”

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男人的手边，居然凭空出现了一碗水。

元清衡：？

元清衡：但这不是别人的梦吗，我怎么还有这本领？

而在元清衡怔愣的时刻，男人就急切地捧起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碗里的水似乎永远都喝不完，他喝了个痛快后，才放下了碗。

男人动了动嘴唇，拼命咳嗽了好半天，终于缓过了神，从久未使用的嗓子里挤出一句不成调的话来：“仙人……谓谁？”

元清衡只道：“你不必知晓。”

男人有点惧怕眼前这个看不见摸不着、但本领大概通天的男人，又恭敬地换了个问题问：“敢、敢问仙人，如今禁地状况如何？伏灵狱可是出了什么状况，以至仙人得以进来。”

什……

这里居然就是伏灵狱。

那眼前这位，就应该是哪位被折磨成这样的大魔头了。

“禁地……”元清衡继续压着嗓子，冷着声音回答：“禁地很好，只是，你为何成如今这副模样？”

男人苦笑一声：“百年来，我皆是这样度过的。仙人，你是我百年来，唯一一个和我对话之人。”

元清衡：“你想出去？”

男人答：“当然。但我可能永远都不能出去了，伪神身殒，只有他才记得我的名字，而唯有在伏灵狱唤出我的真名，我才能重现人间。”

这点，元清衡倒是从伪神留下来的东西中翻到过。

所有的大魔物，因为命长且多磨难，所以名字不能存于纸，不能刻于石，只能被记在心里。就连记录伏灵狱里魔头的名单，也都没录入名字。

而伪神已经身殒百年，整个黄金宫，怕是真没有人记得这只大魔物的名字了。

元清衡又问：“你在伏灵狱中，可察觉得到，是否有其余魔物逃了出去？”

“绝不可能。”男人摇头：“能从伏灵狱中逃出去的魔物，怕离脱骨成新伪神不远了，整个禁地不会如此平静，我也会有所感召。”

元清衡蹲下身子，凑得近了些，然后突然开口命令着男人：“把你的头发拨开，让吾看看你的脸。”

男人一愣，仍然照做。

能入伏灵狱中，还能这样自若地和他交谈之人，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但一定不容小觑。

看清他的脸后，元清衡挑了下眉头，一字一句地问他：“如果吾说吾能放你出去，不谈报恩，你首先要做的事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