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1/2）

1860年,深秋。

“你、你究竟……是谁！”

“画室！你究竟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Alyn……听着，不要再继续shā • rén了。你老是跟我说你手上的杀戮太多，所以将来死后去不了天堂。不是这样的！咳咳……其实,你一直都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内心深处还残存着善良。只不过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你不得不靠着shā • rén才能存活下去,越来越浸染在这血腥的大染缸里,不知道该怎样出去。”

“但……你得尝试着去出去啊,习惯了黑暗的人不能够被阳光照耀,但阳光并不是烈火，它不会因为你曾经身处于地狱而不接纳你。可能一开始会很艰苦、很难融入到光明的世界中。可……咳咳！只要你内心还保留着一丝善良，那么就能够在阳光的世界里活下去……亚林,你听我说，我死后，你一定要从黑暗这滩泥泞中脱身离开,你还年轻,才二十岁，去改变一下人生尝试着做一个好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真的能出的去吗？画室你告诉我，我真的可以离开黑暗,奔向光明吗？”

“你可以啊……咳咳，你可以的。去做个好人，至少……咳咳,至少以后每个深夜，你就不会被噩梦纠缠到哭泣了。”

“做噩梦的感觉,很痛苦吧……每次在你身边听到你被噩梦折磨的惨叫声，我都、我都……亚林，我死后,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要再被过去束缚住你的内心了。我、我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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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冬。

伦敦一进入十二月份，就会下雨天和下雪天接二连三地接踵而至。可能今天下雨，明天就变成了飘雪。每天都是雾蒙蒙的，几乎见不到太阳。

摄政公园的Marylebone区是富人地带，大街小巷旁一座高消费店紧挨着另一座。这里的早餐店不是很多，因为居住在这里的富人大多数都是家里有专门订制一日三餐的厨子，他们的饮食都可以在家里自行解决。

但也有人就是喜欢在外面餐厅里吃早餐，一个人坐在幽静的早餐店里喝着咖啡、吃一份煎蛋培根面包的英式早餐，慢悠悠地读着店里最新送来的当日晨报。

明烨坐在精致的餐桌前，桌面上餐盘里的煎蛋和小番茄还有培根香肠都已经被他吃完，油油的汤汁留在盘底，还有几粒豆子。他向来不喜欢吃豆子，抹了辣椒酱也很难入口。

早餐店的店员为他端上来一杯现磨咖啡，并闻讯要不要加方糖和牛奶。明烨摇了摇头，冷冰冰地说了句谢谢，接过咖啡。

又问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1856年10月-12月的旧报纸？”

服务员像是早就习惯了明烨这种不合常理的询问，抱着托盘想了想，点点头，“先生请稍等，我这就为您去找一下。”

这家店每隔两天就会轮换一批服务员，今天为明烨服务的女孩以前见过明烨几面，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漂亮英俊的男子每一次来吃早餐，都会向店里要几年前的旧报纸。

服务员很好奇，但是店里有规矩，客人就是上帝，她们不能随便议论客人们是怎样想的。每一年的旧报纸攒齐了三个月的，就可以兑换一箱子新鲜的牛奶，所以一般的早餐店包括其他订购晨报的小店都不会保留旧报纸。

但这家店的店主是个旧物收藏爱好者，他尤为喜欢收集旧报纸。

明烨选择隔三岔五就来他家吃早餐，也是冲着这些旧报纸来的。

服务员为他找出了他咬要的年份的旧报纸，明烨低头说了声谢谢，接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皮硬壳本，翻开。将桌面上的盘子推到对面，然后摊开报纸平铺，一条一条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并随手记录下来。

服务员更加奇怪了。

这人，是历史博物馆的吗？

调查好几年前的事情！

明烨手中的咖啡喝完，报纸也阅读完毕。他收起小本子，将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穿好，小费给足了，然后风尘仆仆离开了早餐店。

店长过去收小费时，发现摊在桌面上报纸被用力压过的地方，正是四年前发生在沙夫茨伯里大道的教授连环凶杀案，还有BARs的锅炉爆炸事件。

桌面右手拿过的刀叉下，还有一点点新鲜的血迹。

明烨撑着伞，疾步走在通往皇家理工学院的道路上，今天下的雨，路面湿漉漉，没有下水道让整个路面十分泥泞，裤脚都被浸湿。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已经来过无数次皇家理工学院，想着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关于巴洛教授留下东西的痕迹。然而大概是来晚了，就算他能够用手段避开外人进入到巴洛教授的实验室，但里面仍旧早就被搬的空空如也。

明烨对待任务有些神经质，就算知道里面不可能再搜索到什么重要线索，他仍然会隔不了多久就去现场看一看。

生锈了的洗手池，长满霉菌的广口瓶和试管，酒精灯里的酒精还残留着一丁点儿。窗户被吹破了一个角，冷风透过玻璃碴灌入屋内。

凄凉一片。

明烨翻了翻这些摆在台面上的实验器材，都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教授们使用过的。在那个科技并不发达的十九世纪欧洲，就算是皇家理工学院这种政府大力投资建设的科研基地，实验室也是十分紧缺，好多做科研的教授们都是共用一个实验室。

每个教授坐的科研项目都不同，所以在实验器材还有科研用书上都区分的很清楚。资料书籍都有专门的储存书架，使用的培养皿还有烧杯之类的仪器都贴上了印有自己名字简称的标签。

明烨顺着这些摆满桌面的玻璃杯看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贴着巴洛教授姓名的器材。

不只是实验仪器，包括对面的书架，其他在这个实验室里工作过的教授们或多或少都留下来一些相关的科研书籍以及手稿笔记。但巴洛教授的就是一份都找不到，连存放资料的单独位置都没有。

仿佛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这个世界上似的。

明烨没办法去隔壁大楼找一个人问一下这里为什么没有任何有关巴洛教授的痕迹，明明也不是这个人直接被历史抹消，四年前教授连环凶杀案里还是明确地报道了巴洛教授也在死于这场连环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