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2)
寒潮过后,天气渐渐转暖,新春佳节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到来。
过年前几天,祈燃拉着苏沫去了趟超市。年关将近,超市内人山人海,两人挤在人群里,感受着节日气息。
他们购置了许多年货以及新春装饰品。春联、福字、带穗小灯笼……小巧又喜庆的小物件,将狭小清冷的公寓装饰得喜气洋洋,年味儿十足。
往年在奶奶家过春节,苏沫不太搞这些东西,最多在门口贴个春联。
但如今却不同了,祈燃对于生活中的仪式感似乎有着莫名的执着。
跟祈烟如出一辙。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苏沫有时候想。
自从半个月前和苏沫大吵一架后,苏世南一直没来过电话。他不打来,苏沫便也没有回过去,难得清静。
倒是苏泽宇在放假后来过一次,送了些B市特产给苏沫。苏沫收下,问了问家里的情况,知道苏世南已经没再追究他转专业的事后,便也不再过问。
离开前,苏泽宇提到除夕,提醒苏沫早点来家里吃饭。苏沫没有隐瞒,将要去祈燃家中过除夕的事情告知于他。
苏泽宇心里讶异,他没想到苏沫和祈燃的关系竟然发展到了见家长这一步。
他沉默了好几秒,然后才说:“姐,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句话是肺腑之言。
一如苏沫对他那般,他也尊重苏沫的任何选择。
反倒是苏沫,听到这话愣了愣神。
苏泽宇又说:“这事儿你跟爸爸提了吗?我怕他会不高兴……”
苏沫微微低下头,苦笑道:“我惹他生气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私心里,苏泽宇不愿苏沫和家里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可与之相比,他更希望苏沫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没有人比他更懂被束缚的痛苦。
默了两秒,苏泽宇郑重其事道:“姐,爸爸这边的事交给我吧,你不用担心。”
玄关口,苏沫静静的看着苏泽宇换好鞋子直起身体。
她第一次,认真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少年。
原来他长得这般高,不比祈燃矮多少,只是瞧着稍显瘦弱些。
原来儿时那个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欺负自己的小屁孩,已不知不觉长成了少年的模样,似陌生却又熟悉,似稚嫩却又沉稳。
苏沫想拒绝他的好意,想说过两天我自己会跟爸提,可在撞上苏泽宇略显局促的目光时,只扬唇笑了笑。
“好,拜托你了。”
然而事与愿违。
苏沫的清闲日子只过了两天,苏世南的电话便狂轰滥炸般袭来,搅得苏沫的生活不得安宁。
苏沫从起初的耐心解释,到最后被烦到直接将苏世南的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她不想听苏世南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翻来覆去无非就那几句:“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连过年都不肯回家”,亦或:“双方还没见过家长,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很不得体”。
诸如此类的道德绑架。
苏沫没有理会。
也因此,她和家里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
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
这天苏沫起得很早,打车去了趟墓园看望奶奶。
祈燃原先说好是要一同来的,谁知昨夜被他爷爷叫了过去。老爷子住在城郊,一来一去耽搁不少时间,祈燃又是个夜猫子,惯爱睡懒觉,苏沫便没让祈燃来回的折腾了。
大年三十的清晨,天空灰蒙蒙一片,颇有种暴雨压境的阴沉感。
来墓园扫墓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透露着哀伤,反倒显得苏沫过于平静冷漠。
凭着记忆,苏沫很快便找到了奶奶的墓碑。墓碑前摆放着两篮子塑料花朵,是她清明时带来的,在风吹日晒下早就褪了颜色,被孤零零地扔在一旁,略显落寞。
看来这大半年,没有人来看望过奶奶。
苏沫看着墓碑上奶奶慈祥的面容,苦笑了下。
她将新买的鲜花放好,从袋子里拿出几碟子小菜,都是平常奶奶爱吃的。
苏沫厨艺不佳,自然是比不上奶奶,但左右是作为孙女的一点心意,想来奶奶也不会在意。
简单跪地祭拜了一下,苏沫在奶奶的墓碑旁坐下。
她虽不太懂这方面的规矩,但也多多少少知晓在江城的风俗里,是不兴大年三十扫墓的,一般都是大年初一才会来。
可苏沫不在乎这些所谓的风俗,她就想在这天,和奶奶一起过除夕,想陪奶奶说会儿话。
对于自己,苏沫有无比清晰的认知。
在看似温顺的表面下,她其实就是个自私且叛逆的人。
一根筋,认死理,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
苏沫第一次,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最近日子过得如何、学业如何、将来打算如何,她还提到了祈燃和过除夕的事。
苏沫静静地看着奶奶的照片::“奶奶,如果你在,你会跟爸爸一样反对吗?”
四周寂静悄然,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低低地哭泣声,悲怆又绝望。
无人应答。
“你肯定不会反对。”
“但你应该会给我建议,然后让我自己选择,对吧?”苏沫笑起来,自问自答道:“奶奶,我这次做的事好像确实有些唐突了。”
苏沫说了好一会儿话,乌压压地云层间落下雨滴来。苏沫出门忘记带伞,这会儿便没敢多留,赶紧收拾好东西跟奶奶道别。
走出墓园,网约车正好到达,还好够及时。
苏沫淋了雨,头发身上湿漉漉一片。坐进后排座位时,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冷淡地提醒她:“你当心点儿,别把座位给弄湿了。”
苏沫应声,回了句好。
随着车辆开进市区,雨势渐渐变大,滂沱大雨兜头泼下。
未登记车辆无法进入小区地下车库,只能停在小区外面。苏沫付完钱,随手将手机揣进羽绒服兜里,拉开车门,冲进瓢泼大雨里。
到家浑身被雨淋了个透,怕感冒,苏沫赶紧钻进浴室洗澡。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苏沫方才觉得身上的寒气被驱散。
打算洗衣服的时候,苏沫意外发现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
她在屋里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回忆着,大概是方才下车太慌忙,从兜里掉出来了。因为没听到手机掉到地上的声响,所以苏沫估摸着是落在网约车里了。
先是淋雨,再是丢手机。
这个大年三十过得有点背,苏沫不禁如是想。
家里没有备用机,苏沫只得出门去隔壁邻居家里请求帮助。之前的那个男邻居已经搬走了,最近搬来一个年轻姑娘,年纪与苏沫相仿,苏沫见过几次,昨天去楼下扔完垃圾回来才打过招呼。
瞧着挺好相处的一个女孩子。
苏沫敲门,没过多久,邻居便开门了。
苏沫将自己丢了手机的事告诉她,表示想借她的手机打个电话。邻居很和善,爽快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苏沫接过手机道谢,然后拨通自己的号码,可才想了几声就被掐掉,旋即手机那头传来冰冷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在嘟嘟嘟的忙音中,苏沫皱起了眉。
这事儿有些棘手。
邻居瞧出端倪,问她:“对方不接电话?”
苏沫将手机递给邻居,点点头:“嗯,被挂掉了。”
邻居接过,感叹道:“这位司机师傅有点不厚道啊。要不我帮你报案吧?”
苏沫道谢,婉拒她的好意,她暂时不打算报警。因为手机掉在车里只是苏沫的猜想,是不是还另说呢,况且,她今天没有时间去录口供。
这只手机她用了将近三年,早有换掉的打算,所以东西本身倒是不值钱,只是里面有不少隐私的东西,处理起来比较棘手。于是她问邻居:“您的手机能再借我一会儿吗?”
邻居没拒绝,并请她入屋:“当然可以啊。”
苏沫用邻居的手机,致电运营商挂失手机号,又将一些网银、支付宝等支付账号冻结。
冷静处理完这些,她才将手机还给邻居,并表达了谢意。
回到公寓,苏沫恍然想起刚才忙着处理那些账号,忘记给祈燃打电话,怕到时候祈燃联系不到自己会担心。
好在昨晚他们约过时间,三点左右祈燃会来家里接自己,到时候顺道去手机店买个新手机。
这么想着,苏沫便也没再去叨扰邻居。
午饭苏沫煮了碗水饺,她不爱折腾,独自一人的时候通常随便做点速食,或者点个外卖。
为这事,祈燃时常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说要是离开他,苏沫该怎么办才好。苏沫笑,说没跟他在一起时日子过得也挺好,没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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