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自戕（2/4）

这个堪称完美的战斗进程被搞得一团糟，他怒气冲冲却又不知道跟谁发火，地上的尸体显然没办法回答他的呵斥。

周横只好对着楚天印叫嚷：“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楚天印木楞地抓着后脑勺，“他们被抓的时候就很抵触，看我们跟看杀父仇人一样，骂骂咧咧的，还老在叫嚷一个人的名字……柳，柳……”

“好像是柳云申。”陈梁妍补充道。

“没听过，不认识，这谁？什么鬼？”周横气得把脚下的草根都碾出来了，扫了易明渊一眼，易明渊也朝他摇头。

“然后我们把这群人绑起来。”楚天印继续描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正跟张警官说，现在车翻了一辆，要怎么把这帮人倒腾回去，他们突然就疯了，一个个接二连三倒下去……就成了现在这样。”

易明渊垂头，看向满脸鼻涕眼泪的黄子俊，“现在只剩他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黄子俊倒在地上，满头都是野地里蹭的草屑，怒目圆睁，眼泪和汗水交混，在脸上的黑灰中冲出条条沟壑。

他沉默地直直盯着战友们的方向。

血，尸体，再也站不起的熟悉的人。

这都令黄子俊想起W研究中心，想起妻子闭眼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本来是个很精致的人，和平时期连太阳都不愿意多晒，可死前她的皮肤已变得蜡黄而粗糙，稍微一碰就会凹陷下去。

每一个人类军的成员，都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加入的，他们可以为了人类的自由而战，却绝不能忍受再次被关进圈养场的生活。

“解脱丸”——这是大家对牙槽中小胶囊的戏称，一旦被柳云申的人再次抓获，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黄子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闷头冲向他的仇人。

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在朝谁跑过去，就再次被一拳击倒。

其实他已经大略听出，这或许是个误会，这帮人并不认识柳云申……但他们也同样可以与噬群沟通，利用噬群攻击人类，足以证明他们的阵营！

黄子俊咬着嘴里的草团，除了泥腥外，他还闻见了血腥。

“完全无法沟通。”易明渊带着几分怜悯，问周横，“你打算怎么办？”

“此地不宜久留，我感觉这群人都有毛病，要是发起疯来，说不定噬群都扛不住，先把这货带回基地去吧。”周横很干脆地终止了今天的行程，却又看着地上的尸体为难，“这些人……”

“就放在这里好了，等我们离开后，我会撤走噬群，他们自己人会打扫的。”易明渊一边说着，却在暗中瞥了黄子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