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1/2)
光芒出现的突然,强烈到比所有热武器带来的威胁都要来的震撼;似乎那里面有一个无法言说的、让人为之战栗的存在。
以至于猎人精心为猎物准备好的网都看起来可笑至极。
彼得的的眼睛里充满了狂热,似乎是早知道如此,又带着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
比尔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随着他这声重重的鼻音,方才还算其乐融融的氛围霎时变了味道。
比尔这人行事张扬,放任手下的人嚣张跋扈而不管束,这些年来作威作福,在喇达区的口碑极差。
查尔家和摩格家族不是不能敲打,之所以未曾约束,何尝不是在助长他的气焰,养大他的野心,悄无声息的扼杀。
毕竟,一个行事乖张没有头脑的远比心机深重的来得好掌控不是吗?
只是,现下看来,这一切似乎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呢...
彼得笑呵呵的,像是并没有看到比尔的臭脸,“急什么。”
“你啊,年轻时候就是个急性子,干什么都火急火燎的,本来我以为年纪大了后你能改改你那脾气,现在才知道,脾气这东西啊,一旦定型就永远都改不了。”
比尔蹙起眉,察觉到了一丝不平常,不过到底还沉得住气。
“我其实吧,挺欣赏你的,后来居上还能让史密斯家族风光这么多年,有勇有谋,只是可惜啊...急躁了那么一点。”
比尔理了理袖子,闻言挑起了眉:“哦?”
“你啊,真以为找了靠山就好乘凉了?”
“你就没想过,就算领袖即将重新选举,但那位..可还没真正退位啊...”
彼得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比尔的肩,说的点到为止,透露的信息却绝不止表面的只言片语。
聪明人交流从来不需要多余的言语,电光火石之间比尔想到了什么,动作忽然一顿,“那位来了?”
他给这句话打了问号,这问号的背后却也是句号。
彼得笑了笑没再说话,但那笑容实际上已经给出答案了。
他遥遥望向天空,眼中既含着期待,又夹杂着些许复杂,个中滋味恐怕只有自己说得清了。
赫犽的攻击就像是报复,人类对他的反击有多猛烈它就有多疯狂,加倍膨胀的躯体占满了整条巷子,周遭建筑全成了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它的攻击范围实在广,几秒的功夫四通八达的小巷就被毁去了三分之二,可达一行人不得不与吉米这条毒蛇同行,因为莉亚的存在,罗宾也是步步紧逼,虎视眈眈。
未知的东西总是容易引起加倍的惶恐,也因此所有东西都变得格外敏感,一丁点动静都足以挑战人的神经,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决堤的河水已经没过了小腿,行动在水的阻力下束缚不小,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吉米仗着人多尚还有些优势,靠着科技为自己谋取了一线生机,德尔它们就没这么好过了。
第六区房屋密集,但凡其中一幢出问题,周遭的必然会受到牵连呈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前有赫犽虎视眈眈,当下情况可谓是危机四伏,一个不慎就算逃脱了虎口,也极有可能被埋葬在这地下。
又拐过一个弯,不幸的是,这次他们面临的是一条死路。
可达有些崩溃,扭头想要另谋出路却发现来路被堵死了,就在这一分钟都没有的时间里。
隔着阻隔的是吉米得意的笑,雷萨尔气的破口大骂,可再多的怒骂也不及内心惶恐的万分之一。
在被隔绝的方寸之地里,水流开始往里倒灌,很快没过了膝盖,人心的惶惶不安达到了顶峰。
莉亚突然闷哼了一声,伸手往水里探摸出了一块带血的玻璃渣。
殷红的血液被河水稀释,只在光滑的表面蜿蜒爬过两缕,曲曲绕绕似人的血管一样。
她莫名看的入迷,以至于强烈的光芒在乍现的时候,锋利的切口不慎划过手指,为指尖增添了一道新伤。
那一瞬间,莉亚的心脏深处似被无数虫蚁啃咬,灵魂都跟受到了蛊惑一样隐隐躁动了起来。
无形的能量波动极大的刺激了那头赫犽,延伸出的触手跟藤蔓一样扎入水下,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吉米费劲心思耍的手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像豆腐渣,不过瞬息便成了一堆废墟。
包括原本准备享受报复的快乐的吉米。
他被猎人咬住了。
人到了极端恐惧的时候是做不出任何反应的,吉米想要怒骂,可对于死亡的恐惧终究是在大脑里占据了上风。
人的本能使然,吉米终于放下了脸面,开始向周围所有能看到的人求救,可惜,一句救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迅速拖向了死亡的边沿。
大概绝境能使人bao发,他猛的发力狠狠的抱住了离他最近的可达,两只手臂用力的像是要把肠子都给勒出来。
可达本能的干呕了一下,也因此错过了反抗的最佳时间,直直后仰着被拖了好几米,鞋后的鞋跟都被生生磨掉了一截,还有一只甚至掉了。
只是他的挣扎显然为时已晚,吉米铁了心要找个垫背的自然是死活不肯撒手,而德尔和雷萨尔离他较远,有心帮助却无能为力,罗宾自认没有理由帮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明哲保身虽是人之常情,却不免让人寒心,可达几次经历生死,每一次都足够惊心动魄,可面对死亡始终无法豁达。
可以说他有多害怕就有多不甘,有多不甘就有多愤怒和憎恨,那些接踵而来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可达能感觉到自己在被拖行,每一米都是在奔向死亡的终点。
耳边吉米癫狂的笑声刺耳到了极点,像个疯子,而疯子没有理智可言,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突然,吉米的声音消失了,可达迷茫的看向腰间,入目的是两只手掌。
吉米的手生的并不美观,和他人一样丑陋,粗/短,覆盖住指端的指甲只有小小一块,掌心黑漆漆的像是涂了洗不掉的煤炭;此刻那双手姿势格外诡异奇怪,五指呈张牙舞爪又僵直的状态,就像是被按了停止键一样,充满了不协调感。
可达被心里头泛起的毛骨悚然感吓到了,连忙将手撒开,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那双手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渐起的水花染了些颜色,似一粒粒粉色珍珠洋洋洒洒,洒过他的脸颊,一颗颗融入水下。
叮咚叮咚,如此清脆,似一条镶嵌着的珍珠缎带荡向远方,在那缎带的尽头,可达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面容精致,眉眼似画,身段娉婷婀娜,美丽的与她手中的那把滴血的刀就仿佛是两个世界。
奇怪,可达看着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他们可曾是见过?
不..他们不可能见过..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查尔家的公主,他这底层蝼蚁何德何能,可达自嘲的想。
那么在哪里见过呢...
那么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清澈、透亮,就像是玻璃..就像
“发什么楞。”
雷萨尔呼了他一巴掌,跳过废墟就往反方向撤离,德尔垫后,在路过莉亚时突然拽了她一把。
在这种危急时刻,原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德尔也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但莉亚既然施以援手他作为可达的队长就该做出表率,知恩图报。
德尔的记忆力虽达不到过目不忘,但对于人像尤其敏感,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记个bā • jiǔ不离十。
和可达一样,他确实没见过莉亚,可是他见过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足够的惊艳,且印象深刻。
他也是为彼得效力多年的老人了,一些辛秘哪怕不是全部知道也是略有耳闻,关于亚德里恩,关于莉亚,以及他们之间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在父母的保护下安安静静的来,走的却是轰轰烈烈。
5年前的那件事哪怕被迅速封锁了消息,但略有耳闻的人仍旧不在少数。
官方曾一笔带过是意外,但德尔听到的消息可不是如此。
正所谓树大招风,招人惦记,亚德里恩这颗大树足够庞大,这些年创造的价值大多数人拍马都赶不及。
就正如老话所说,凡事皆有两面性;有人崇拜,自然会有人觉得碍眼,只是亚德里恩羽翼已丰,动摇不易,而想要捏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才好捏。
所以,他的儿子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他的儿子因为他死了,家庭因此分崩离析,没了查尔家的全力支持亚德里恩的辉煌就到头了,没了辉煌自然也就只能给别人让路了。
亚德里恩的存在就是一块里程碑,过于耀眼的存在只会让别的石头蒙尘,他不倒,后面的人就永远都无法发光。
如果事情只是到这里的话其实还算不上轰轰烈烈,真正闹的沸沸扬扬的是在他儿子死后亚德里恩妄图逆天改命;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痴人说梦,就连德尔听闻也是一笑而过,哪能料到5年后他会亲眼看到这个奇迹呢。
这确实是匪夷所思,但是根据以上种种,以及莉亚和罗宾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他有理由相信那是真的。
只因为..那是亚德里恩,一个不断创造神话的男人。
德尔抬臂挡去了大部分刺眼的光线,望向那个光团里隐隐形成的人影,以及原本报废又一架架起来的机械人,突然意识到了之前的几次大难不死,或许...并非幸运。
翻过一面墙,德尔忽然叫了声雷萨尔,在多年的培养下,雷萨尔早就和他培养出了很深的默契,他们之间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名字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雷萨尔虽然晓得德尔这样做的原因,但出于信任本能的选择了配合,他给可达递了个眼色,而后不约而同的堵在了罗宾面前。
“走。”
德尔高扬起手,指向光团的方向,丢下一个字。
莉亚怔了怔,什么都没说,在这种时刻,不辜负对方善意就是最好的报答。
眼见莉亚逐渐远去,罗宾露出了一丝冷笑.
要知道德尔他们手无寸铁,他可不是,不然怎么可能只身前来。
罗宾猛地掷出空间胶囊,幻化出的机械人跟自投罗网一样直蹦赫犽的门面,手中炮弹连发,角度刁钻,专挑脑袋,刷足了存在感。
那些攻击打在赫犽身上其实不痛不痒,但就冲这作死劲,赫犽不分他点火力都是不给他面子了。
德尔他们所在的那处河面很快沸腾了起来,它的报复接踵而至,德尔和雷萨尔、可达扛不住只能撤离自保。
建筑的毁坏越发严重,放眼望去已经是见不到完整的了,莉亚为了躲避砸下来的乱石体力消耗快速;岁月终究是不饶人的,时光没有带走她的容貌已经是上天垂怜,肉身的老去才是自然的规律。
莉亚也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轮回,但她心有执念,无论如何都想去见见那近在咫尺的念想。
可是上天给她的怜爱似乎再也给不了更多了,莉亚仰头看着因为赫犽大肆破坏而倒塌下来的房子,慢慢闭上了眼。
莉亚是罗宾的棋子,罗宾不可能真的拿她冒险,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在赌..赌那个可以晋升为人上人的机会。
显然,他赌对了。
罗宾看着那个飞速下坠而来的光团笑了。
血缘这个东西嘛,斩不断的。
“准备”
比尔等的就是这个时刻,管彼得所说如何,眼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容不得他收手了,总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可不是来玩的。
比尔不识抬举彼得也没了耐心,这场明争暗斗就看谁玩得过谁了。
另一边,莉亚紧紧闭着眼,料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临。
耳边出奇的安静,她始终没有睁眼,因为她感受到了一种羁绊,名为血缘的羁绊。
羁绊这东西从来都摸不着看不到,就像彼此牵连着的线,很多人这辈子都未必能感受到,莉亚却感受到了三次。
第一次是她迎来儿子的时候,第二次是儿子死去的瞬间,第三次就是现在。
她能感觉到,那个名为羁绊的存在就在她面前。
她小心的抬起手一寸寸抚过他的眉眼,心里头五味杂陈,自己都不知道是高兴大于难过,还是难过大于高兴,她才发现日思夜想的东西在真正实现后会那么的不真实。
情绪总是很容易感染人,鲸禹终究不是真的人,很多方面就是一张白纸,这种浓烈的情绪于他来说太沉重了。
房屋的倒塌并没有因为泽维尔的到来而停下,无数瓦砾倾盆而下,支撑构架的钢筋跟散开的网一样弹了开来,高悬旋转下每一根都堪比杀器,两个原本还在苟延残喘的人顷刻间就被洞穿了脑袋毙了命。
“退”
桑吉颇为忌惮,那些报废又活动起来的机械人俨然是和老东家反了目,相互厮杀,丝毫不顾及昔日情面,火力竟是比操控师操控的还要猛烈上三分,彼得和比尔的人不得不退居防线外,连连叫着见鬼。
显而易见,这块骨头比他们想象的难啃。
厚重的碎石砸在身上是钝钝的闷响,很难想象在这灾难下还能毫发无伤。
德尔为他们捏了把汗,因为接下来绝对是场硬仗。
毕竟,虎视眈眈的何止比尔、彼得,还有一头凶相毕露的赫犽啊。
它似乎记恨上了泽维尔,一看到泽维尔,浑身上下的头颅都开始叫嚣,仿佛在愤怒之前将它一刀两断之恨,对泽维尔的恶意比起对其余人类的还要执拗和深。
泽维尔的后脑勺就像是长了双眼睛,都没有回头去看,拎起飘在水里的一块门板就往后一扔,悬空的木板眨眼就被一道恐怖的力量击中泯灭成了粉末。
他的轻松回击给赫犽的刺激不小,要知道在此之前它可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王,它的游乐场,渺小的人类根本就不堪一击。
欲望这个东西是会膨胀的,与之膨胀的还有野心,泽维尔的存在极大的威胁到了它。
杀了他!杀了他!
赫犽咆哮起来,似乎只要泽维尔没死,对它来说就是无休止的羞辱。
赫犽那数十个头颅一一流下了血泪,满腔怨恨席卷了它所有理智,飙升的肾上激素麻木了它的感官,骨子里的杀戮和破坏占据了主导。
死!!必须死!
数十根触手齐发一把勾住了第六区中心的一座庞大的铜像。
铜像高约数十英尺,举着一盏象征着希望的烛火遥望着远方。
它的历史悠久,原形是第一代领袖,第一代领袖于整个天莱都意义非常,当年为了建造它耗资巨大,算是第六区最高大的建筑物,每一个细节尽管都真材实料。
但风雨过后哪能无痕,日新月异哪能一直如新,赫犽稍稍作乱就是另一番灭顶之灾。
铜像开始松动,它的根基甚广,连带着第五区都受到了影响,赫犽数十颗头颅上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向泽维尔,带着深深的恶意,似是含着笑。
不过它并没有得意多久,其中一个脑袋忽然凹陷了进去,就像被什么东西踩进去了一样变成了一个大坑。
而原本泽维尔在的位置空空如也,反而是出现在了铜像上面。
他居然将它当成了垫脚石!!
赫犽怒不可遏,成功的入了套,压根顾不上底下的莉亚和鲸禹,蹭蹭的蹿上好几米,跟疯狗一样紧咬着不放。
只是它的重量于铜像来说远超出了负荷,并不像泽维尔像只轻盈的燕子,所过之处的黏液犹如硫酸,铜像制作较薄的部分开始腐蚀脱落,导致赫犽前行的并不顺利,一步深一步浅,触手死死拧绞壁面,噗嗤噗嗤的声音并不刺耳却听得人心弦发紧。
铜像外表光滑本身能落脚的地方并不多,几经追逐,眼看将泽维尔逼到了死角,赫犽终于露出贪婪的嘴脸。
整整一排头颅豁然分裂,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口中的舌头顶端密布一排锋利牙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妄图撕咬下泽维尔的血肉。
它几乎能感受到报复的喜悦。
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泽维尔突然反手一击,一把扣住了它舌头牙齿后面的一部分,顺势在手掌上转了几个圈后猛的拉紧,手中柔软的舌头跟皮筋儿似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拔舌般的痛楚拉回了一点赫犽的理智,它吃痛的蜷缩在了一起,原本附着在壁面上的触手失了力,维持不住平衡直直往下坠去。
下坠的失重感让赫犽几近癫狂,疯狂扭动着四肢想要维持住平衡,几十英尺的高度于它原本并非威胁,然而这根舌头相当于它的命脉,命脉被他人掌控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失去平衡的赫犽下坠的速度很快,沉重的体重像座小山,砸到地上无异于一颗小型□□,周遭几公里都没有幸免于难,过膝的河水搅起翻腾的大浪,卷向四面八方,比尔和彼得人首当其冲,被冲散的七零八落,鲸禹机灵,拉着莉亚站的高,才算是逃过一劫。
赫犽的舌头俨然是废掉了,再快速的愈合能力都好像拿它没有办法,连带着有力的四肢、触手都软趴趴的再不复昔日的张牙舞爪。
它恨透了泽维尔,目光像是瘁了毒,然而泽维尔的余光压根就没施舍给它;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了头,沁蓝的瞳孔蓦然紧缩。
那是一颗硕大的铜像头颅,在高速飞旋下犹如一颗极速下坠的流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铜球…冲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万籁寂静中,“砰”的一声巨响彻底撕开了这场灾难的帷幕;翻腾的河水化成了天与地交织的骇浪,世界从未有过的喧嚣,又从未有过的寂静,天地万物都好像被掐住了喉咙失去了声音。
“在劫难逃”这四个大字齐齐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在天灾人祸前,救命这两个字都成了奢侈品,自保成了本能。
赫犽开始垂死挣扎,在它的助力下,整个铜像开始倾倒,仅剩的几座建筑纷纷被吞噬在了水下,地面塌陷、沉降,裂面倾陡;豁然裂开的裂缝似一张张怪兽的嘴,看似无害,甚至没有看到一口利牙,但危险溢于言表,就像一个黑洞。
贪婪不知满足,吞下了河流,吞下了房屋,吞下了赫犽...以及人类。
这场灾难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风平浪静后都像镜花水月,第六区一夜之间覆灭,其余几区同样波及不小,说白了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纵使隔离又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事态的发展显然已经脱离了人为的掌控,原本还在鹬蚌相争的比尔和彼得早就不知去向,在这样的炼狱下,离开是种本事,活下来的则是种侥幸。
但,活着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莉亚抱着被巨石压住的腿,意识越来越恍惚,依稀中她似是看到了一个人影,瘦瘦小小,敲在地面的拐杖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笃..笃..笃..与之出现的一双黑色布鞋便是莉亚昏迷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
再次睁眼时,已然是另一番情景了。
柔软的大床,朴素又不失雅致的装潢,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已经不在第六区了。
莉亚恍如隔世,她的腿受了伤,但显然是经过了良好的专业的处理,虽暂时不能走动,那条腿却是保住了。
她清楚自己受的伤,被压住的部分几乎是快被碾碎了,她并不认为普通医师有这个医术,就是托斯卡都寥寥无几,在她知道的范围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莉亚看着走进来的男人,露出了果然的眼神。
“好久不见。”
来人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长相端正,满身正派之气,很容易让人心生信赖。
“过得还好吗”
格雷将轮椅推到了床边,给她递了杯水,聊着闲话家常,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格雷曾是亚德里恩的私人医师,年少时亚德里恩无权无势有幸得格雷帮助,功成名就后便将他聘请成了专属医师,算是亚德里恩的左膀右臂,颇得器重。
格雷确实有两把刷子,脑子活络,这些年医术越发高明,一个月前莉亚听到消息格雷被人重金聘请,万万没想到会在今日再次相逢。
她有些感慨,但更明白他的出现越代表着事情不简单。
简单寒暄了几句,格雷果然切入了正题表明有人要见她。
说是询问,其实更像通知,也是啊,东家都换人了,还谈什么以前。
格雷带着她穿过一条长廊,在一个书柜前站定,他轻轻掰动了一下里头的一个毫不起眼的暗格,只听咔哒一声,连接着柜子的一整面墙居然裂开了一条裂缝,一道狭长的密道缓缓敞开。
两人慢慢穿过密道,连过三道关卡,随着前进狭长的密道豁然开朗起来。
展露在莉亚面前的赫然是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规模不小,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停下手头的工作朝格雷问好,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白发老者还递来了一份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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