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3/4）

咕咚。

不知道是谁咽口水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

滴答。

是水滴落的声音。

这世间的丑态像极了一场精心排练的演出，吉米作为观众格外的满意，嘴角的一丝扭曲笑意压都压不下来。

吉米感受到脸上的冰凉顺势抹了抹脸，随即抬头笑容却蓦地一僵。

吉米得瞳孔猛地一缩，喉咙几次吞咽，愣是没发出一个字来。

他的异样引起了可达的注意，跟着抬头就见在他的头顶之上，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正在那高旋。

....

惨叫还是可达发出的，在场的人均是闻风色变，轰的一声纷纷抱头鼠窜，罗宾的那只眼珠也因此幸免于难。

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在巷子里不绝于耳，穿堂而过的风在其中幽幽呼啸，穿过小巷，卷向云霄。

小巷外，笼罩第六区的森森铁网已然凝结了大半，接近了穹隆之巅。

赫犽杀戮成性，在这铁笼里如鱼得水，不过眨眼的功夫，两条街遍地都是嘴下亡魂，里头的人俨然成了瓮中的鳖。

比尔这步棋走的狠绝，竟是要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彼得自诩不是好人，比尔却是比他还恶毒三分。

只是，那又怎样，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谁能真正分出胜负。

“人呢？”比尔简言意骇，短短两个字便道明了彼此的心照不宣。

彼得朝他微微颔首，而后看向了天空。

*

这世间最是无常，谁能料到不过眨眼，人类和鹫矗就换转了处境；地面变得不再安全，天空反倒是成了唯一的净土。

鲸禹看着底下的人海茫茫，耸立着的建筑被赫犽肆意毁坏，深埋地下的各式管道被迫连根拔起，控制地下河的总控室濒临崩坏，恶臭的河水决堤。

路面开始积水，水位以肉眼可见之势上涨，周遭很快变成了一片汪洋。

残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漂浮在水面，清透的水没多久就被渲染成了浑浊。

几个尚还幼小不知事的孩童茫然的看着遭逢巨变的世界嘤嘤哭闹，“爸爸、妈妈”几字于他们来说尚还费劲，支离破碎的在空气里飘摇。

从此便成了那随波逐流的浮萍，再无庇护，天各一方。

早在赫犽出现之初，鹫矗就跟拉响了警报一样开始撤离，乌泱泱的奔赴钢铁之笼的出口。

生命从来都是渺小又脆弱的存在，可能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活生生的一个人便会就此长眠于地下。

每个生命生来其实都固有一死，但是，那些年幼的孩子才刚刚开始。

鲜花一般那样的鲜活，娇嫩，脆弱。

在救起那些孩子的时候，鲸禹的脑袋里其实是一片空白的，甚至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什么大英雄，也不是多善良，人类褒贬的所谓良善从来不是鲸禹所衡量的标准，一定要给个答案的话..或许...只是因为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

大多数鹫矗对人类都是充满敌意的，所以愿意跟随鲸禹的并不多，不过就算是这样，于那些原本将遭遇死/亡的孩子来说也是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