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1/2)
亚瑟鸟慢悠悠的在天空里盘旋,嘎嘎叫着停驻在第六区街道一角,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
夜晚的喇达黑黝黝的,没什么光,一排看过去只有零星几盏昏黄的路灯苟延残喘着,忽明忽暗。
泽维尔仰着头,夜色笼罩了他半张脸,弧度优美的下颚在朦胧月色下透着一点莹白。
小巷两侧建筑从地面上陡然耸立,天上星星只有寥寥几粒,少的可怜,好像连星星都偏爱托斯卡一点。
远方急促的脚步声和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由远及近向这涌来,第六区距离第一区足足有100公里,那些细微的声音汇聚成的音波犹如色彩般在空气里一一炸裂,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传达给了泽维尔。
泽维尔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从他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开始。
一个脚步,一声咳嗽,一句辱骂,他甚至可以听到隔了两条街的那场酣畅淋漓的桃色缠/绵。
女的咿呀啜泣娇笑连连,男的闷哼一声爽翻了天。
原始的律动在这个深夜被无限放大,急促又紧绷。
白日的动静不小,遭殃的房子不止一栋,周遭本就破败的楼房吱呀吱呀的危如累卵,不知谁家吊着的玻璃瓶风铃在风的吹动下敲奏着独特的乐章。
叮叮当当``
大街小巷五颜六色的塑料顶棚被埋在废墟之下,半透明的塑料纸早被太阳晒褪了颜色,上面挂着的水渍犹如一粒粒流淌的泪珠。
悬浮公交带着规律的节奏兢兢业业的工作着,唯一一个能亮的前照灯可怜巴巴的一闪一闪,没开出几米便砰的一声彻底宣布了退休。
坐在里面的一个白发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按回差点掉出来的假牙,两片平瘪的嘴唇一瘪一瘪的动了好几下,方才调整好了假牙。
她拿起夹在腿间的拐杖,笃笃笃的敲了敲地面,以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无奈公交上就她一个人,骂咧了几句骂给空气听,只能作罢。
老太太掏出一幅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睛借着路边的灯光总算摩挲到了下车的按钮。
随着悬浮公交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叭叭叭的迈着外八字背着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旁郎芳大道破裂的水管没来得及抢修,还在簌簌的冒着浑浊的水,好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者正饥/渴的抢着喝水。
喇达区不缺水,第六区的东面就有一条地下河,地下河很宽广直通前五区;很久以前或许清澈,可惜这些年来早就变成托斯卡的排污池了。
和新鲜的食物一样纯净水在喇达区就是奢侈品,排污池的水虽然脏污但经过两次净化以后勉强能达到喝的和用的地步;价格还算亲民,然而20个钢镚的价格于流浪者来说并不能算便宜。
老太太一身衣服像是特地收拾过的,打扮很是体面。
卡其色的半身裙长至脚裸,上头罩着一件颜色发黄的镂空蕾丝针织衫,领口两片花瓣领因为洗的次数太多蜷缩成了一团,被老太太用两个别针撑了开来;花白的头发理的很整齐,一头小卷发biulingbiuling的,往近了凑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发油味道。
她的出现引起了几个喝水的流浪者的注意,抬头的瞬间还吹了一声口哨。
流浪者顾名思义,没有家、没有工作,混吃等死的一批人,常年流窜在街道小巷,捞点别人不要的边边角角度日如年。
第六区难得能见到这么体面的老太太,根据经验兜里多少有两个钱。
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浪者心照不宣的相互使了个眼色,左顾右盼的看了几眼,确定老太太独自一人后,慢慢围拢了过去。
夜晚普通人几乎不会在街道逗留,巡逻队晚上3小时一次巡逻,20分钟前才巡逻过,因此他们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其实就算发现他们也无所谓,黑夜是酒鬼的狂欢,也是滋生黑暗的温床,三大家族就是手再长也管不住这蠢蠢欲动的人心。
何况一个孤零零的老太太,附近可没监控这种奢侈玩意,拖哪角落里又能找到什么把柄。
要怪就怪人老太太心大咯。
老太太佝偻着背,枯瘦犹如枯树枝的手举起拐杖挥开被惊动腾飞的亚瑟鸟。
她颤悠悠的抬头看了眼标识,笃着拐杖迈着小碎步正要离开,就看到了那几个不怀好意的流浪者。
“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戒备的抱紧跨在臂弯里的菜篮子,凶巴巴道:“滚开。”
流浪者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把老太太的威胁放在眼里,流里流气的抢过老太太的手里的拐杖,玩来玩去,最后当着老太太的面掰成了两断。
“小..小伙子..有话好好说,我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哪里来的什么星币啊,别过来了别过来了..”
老太太见状表情露怯,往后退了好几步,强硬的态度慢慢软了下来。
“奶奶真没什么钱,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奶奶真没骗你们”说着打开了跨在臂弯里的菜篮子递了过去。
流浪者达到了目的,一把抢了过来,数双手你夺我抢,本就不牢固的菜篮子很快就崩开了线;里头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如老太太所说,全是不值钱的东西。
流浪者一甩包,还在上头踩了几脚,瞪着眼睛,面露凶相。
“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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