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因由（2/2）

“看样式，就是大王所用。问了田安乐和其他内侍，都没人回答老夫。李大人可愿意解惑？”

别人问，李斯还能含糊作答。但王绾问，李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回答。

他看了看左右的官员，确认自己身边只有几位当朝重臣，李斯这才压着嗓子道：“昨天大王召我进宫，询问了四国使臣来秦的目的。”

“我照实把各国使臣来秦的目的奏明了大王，其他三国还好好的，就是说到楚国的时候，大王突然拔出佩剑，砍在自己的桌案上。那么厚的桌案，我只是看见寒光一闪，就被大王如同切豆腐一般切去了一角。”

“说来惭愧，当时我看着大王，就如同看见一头洪荒猛兽一般，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天昏地暗，心跳减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在一旁为我诊治了。”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斯，似乎想要从李斯那苍白的脸色中看出些真假来。

还是和李斯交好，又是重臣当中最年轻地萧任谨慎地问了一句：“李兄不是在骗我们吧？那楚国使臣说了些什么？惹得大王如此愤怒。还害得李兄都病了，真是该死。”

萧任地话，让众人瞬间抓住了重点，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李斯。

“楚王想要把楚国的公主嫁给扶苏公子……咳咳……”

李斯一阵咳嗽，不得不从身后的仆从手中接过一个水囊，小心翼翼地喝起水来。

“果不其然。”王绾和隗林对视了一眼，摸着自己颌下黑白驳杂地胡须，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

“果不其然什么？”百里烈不满王绾的装腔作势，忍不住开口问道。

比王绾看起来还要苍老一些的隗林，皱着眉头说道：“看来大王是真的不喜欢扶苏公子，否则怎么会一听到楚王要嫁王女给公子，就气得拿剑劈桌子呢！”

噗……李斯刚小心翼翼倒进嘴里的清水，因为隗林的一番猜测，吓得都喷了出来。

“咳咳……，你，你们不要乱猜测。咳咳……”

李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忍住喉咙里的咳嗽，对着几位重臣说道：“大王不反对扶苏公子娶楚王的女儿。只是因为听见我说，楚王想要和大王结姻亲。以为楚王要大王对等把公主嫁过去楚国，这才怒而拔剑，砍断了桌角……”

一口气把话说完，李斯总算有了空闲，拿起水袋咕嘟咕嘟地给自己惯了几口水，把喉咙里的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他实在是有些怕了这几位同僚，深怕自己解释晚了一些，这些人会胡乱揣测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李斯自认是个聪明人，他可不想去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

他记得，尉缭曾经说过，当今的秦王为人蜂准，长目，鸷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意思就是说，秦王鼻高隆起，犹如鸟喙。双目狭长，如同鸷鸟般凶猛锐利。说话的声音粗旷，如同豺狼。缺乏仁德，有虎狼之心。穷困的时候，很容易放下自己的身段，但成功得志的时候，也会很容易吃人。

李斯贪恋秦国的gāo • guān厚禄，也看好秦国的未来。所以他时刻谨慎，力求不出半点差错，也不像王绾他们一样，去参与秦王的家事。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半生，落个不得好死的结局。

明知秦王不喜欢公子扶苏，一大帮朝臣还偏偏要站在公子扶苏的背后。

这些人不是愚蠢，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