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葭莩之亲秘谈意，莫逆之交涤伤心（2/2）

姜婧一见周渡吃瘪的样子就乐了，适时出言讥讽道：“当日夜里苦战，对上那铁手章狂也不见你这般怂样。”周渡老脸一红，轻吼道：“这不有你的药么！”轻轻一吼，姜婧脸也是一红。

“再想想咱们的发财大计？”

“滚啊。”

“诶，听说你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话说这北殿，人都怎么样？”周渡见事无可变，一旁悄声问温戾。温戾脑里登时浮现出纪鹏鹍的冰块脸，又想想之前遇见的纪天作和纪：“还行，在我碰见的纪灵宗弟子中，算慈眉善目的。”周渡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丝毫没料到自己日后会处于何种金狱铁笼之中。

“王兄，你去南殿若有困难，可找一名为纪尧的男子寻求帮助，他是南殿尾席，与我有些渊源，想来说话有一定分量。”温戾虽与王隽没有深交，但那夜苦战也让他从心底尊敬这位年长的老大哥。

“嗯。”王隽点点头，张张嘴，欲言又止，温戾狐疑。

犹豫间王隽还是伸出手，从腕处的五色串珠上摘下绿色的一颗，交予温戾：“当日你施展的叶化剑，与我这绿绦珠有所共鸣，我们剑盗最讲仁义，次信机缘，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我就把这枚珠子送予你，莫要推辞。”

温戾犹豫间收下，王隽暗暗点头。

各人收拾好行囊，算上先前离开的裘楹，七人分五路。

……

纪灵宗东殿，虽说不上落魄寒酸，却也不复往日的光鲜亮彩，殿主隐去未归，首席又不见其宗，昔日的东门大殿，在明面与暗后，都开始渐渐沦为四殿乃至纪灵宗的笑柄。

纪葳蕤面如表情地为殿门口处的花草浇水，期望它们不似这徒壁大殿般死气沉沉。伴随着哼哧地呼气声，一六尺大汉大步而来，怒吼道：“纪葳蕤，赶快将我的大锤还来，我要那些南西北殿之人好看！”

“又与人起架了？”纪葳蕤并未停下手里动作，那鸠蓉花得了点甜水，便有了饱满含苞之势。自纪天作失踪后，以往喜恶不形于色的他殿弟子渐渐也开始失了对东殿的尊重，纪诞又是个性气火爆之辈，三言两语间就要和人起冲突，由此甚至锤断了中门殿的福柱，惹得一向和颜的纪除辛也大怒，收了那弯刀碎颅锤，交予纪葳蕤包管。

“尤其是那纪龙魁，趾高气昂的作态真是叫人恶心，若是纪天作在，哪轮得到他在中门殿跳脚！”他说话时一脸愤愤之态，说完葳蕤不语，又是沉寂，他也不禁松垮了脸，叹气寻位坐下。

纪葳蕤浇完水，不喜不淡道：“刚刚纪书传来飞音，宗主指名要你暂代首席。”

“什么？”刚刚坐下要饮口茶歇息的纪诞登时跳了起来：“要我当首席？不干！那是纪天作的位子，他从我手里堂堂正正抢走，我便要堂堂正正抢回来，乘人之危夺过来，算什么？”

纪葳蕤不语，这下纪诞可坐不住了，直言道：“自打他失踪后你就这副不喜不悲，状要升仙的鬼样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东殿就剩下你我二人，你这样下去，对得起破例收留你的剑老么？”

纪葳蕤秀眉一跳，眼神起了变化，她本来是个伶俐善语的女子，在冷面剑客，粗蛮巨汉与老顽童间充当着开心果的角色，但自那次锦琅除妖三人行后，她的性情就起了大变化，个中原因，皆因纪天作的断臂说起。

“你懂什么？那日......”

“请问，有人在吗？”纪葳蕤和纪诞闻声回头，却见一脸懵然的温戾与陈狱，心道这东殿怎么如此冷清，和三步见一不同面的西殿比起来，简直就是集市与墓坟的差别。

“哪来的臭小子，纪灵宗也敢随意乱走？”纪诞本就心情不好，当即大吼道。

“你们......不是那锦琅镇的人么。”纪葳蕤记性还算好，认出了两人正是一年前树妖乱出了大力的古怪少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的......”温戾忙说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补充道是纪菁莪将其分来东殿。

“纪菁莪？”东殿两人听了这名字登时皱了眉头，纪彰天之女他们并不陌生，只是“柔骨砯碣”性状冷淡，除了些关乎殿门明面的必要场合，几乎不曾现身，行踪不定颇为神秘，这两小镇少年气运怎如此之好，

“摸骨斗？这名字听得怎如此别扭？殿下子弟约战各路青年才俊，嗯，是个好噱头。这么说，你们就是东殿的‘殿门弟子’了？”

“呃，话说东殿弟子，是不是都有要事出宗了？为何就你们二位？”陈狱四顾，不禁好奇道。纪葳蕤与纪诞闻言对望一眼，后者哈哈大笑，两少年不解。纪葳蕤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东殿乃是四殿当中最特殊的一个，弟子无他，兼殿主剑老，只有四人，因此除了三席，没有其他殿门弟子。”

“什么？”温戾与陈狱登时叫道。

纪诞嘿嘿一笑，这几日受的气正无处发，正好。“哈哈，作为东殿第一批殿门子弟，你们可得好好长脸，明日开始跟我训练，比试那天可不能丢了东殿的脸面！”

温戾与陈狱望着纪诞不怀好意的笑，心底发毛。

“走走走，试试你们二人的筋骨，看看自锦琅一别后有没有长进。”纪诞直接上前拽起两人，不顾他们的哇哇大叫，大步朝“对器亭”而去。

纪葳蕤望着三人背影，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有时候，清冷大气的东殿，多些喧闹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