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魏婉儿的野望(1/2)
他话音刚落,屏风上原本正在发呆的鬼影突然抽了个冷子。
我维持着娇弱的捧肚子姿势,目光大惊失色地左右横飞。
妈的,狗皇帝只说了我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可没说他会主动来碰瓷我啊!
大殿里一时如死一样寂静,尴尬极了,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愣了一会儿,魏婉儿笑着对李斯焱道:“陛下是真龙天子,身负乾坤正气,神鬼莫能近身,依妾看,那影子约是妾宫里的小宫人,在那儿偷闲呢。”
李斯焱向这边望了一眼,冷冷道:“下次再敢装神弄鬼,直接拖下去打死。”
我装作很怕怕的样子,掐着嗓子呜呜地哭:“嘤嘤奴不敢了!”
一边装,一边缓缓后退,再后退,最后飞身跑回房间里关上了门,身怂心不怂,我嚣张地无声怒吼:拖下去打死?呸,有种你打啊。
饭没捞着,反而被李斯焱给吓了一回,我腹中饥饿,情绪暴躁,在心里把阴魂不散的狗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仍然无法排遣怨气,在屋子里溜溜转了两圈,又拿出了今早刚藏好的蛇蝎美人窝的文稿,咬牙切齿地续写了下去:员外尚沉醉在温柔乡之中,浑然不知危险已向他徐徐而来……
化悲愤为灵感,我废寝忘食写了一个时辰,一路从员外纳了第十八房小妾写到了十八房小妾幡然醒悟化身黑寡妇,这位小妾是个猛女,怨气上头说干就干,当晚就遮头掩面,去药坊下单了三斤含笑半步癫……正当我兴奋描述该毒药见血封喉的良心毒效时,瑞音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手一抖,赶紧把文稿塞回了坛子里,抓了两把头发,开门露出一张欣喜的脸:“陛下终于走了?”
瑞音怪异地瞧我一眼道:“没有,陛下和才人去了内殿。”
看到了桌上摆的笔墨,她又问:“沈娘子在写东西吗?”
我哪敢告诉她我在写黄色寡妇文学,心虚地笑了笑:“光磨了墨,还没开始写。”
瑞音看上去并不太信,仍不露声色地试图伸脖子去看我在写什么,我赶紧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道:“瑞音姐姐,我们宫女们什么时候能用膳呀。”
她把我带进她们宫女们用膳的另一个耳房,命正在低头进食的小宫人们给我让一个位子。
饥饿就是最好的佐料,即使伙食质量不佳,我也两眼放光地扑了上去,吃得如风卷残云一般迅猛。
一连塞了五块蒸饼下肚,我在众女震惊的目光中放下了筷子,打了个清脆的饱嗝。
我摸摸饱足的肚皮,见场面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动挑起话题道:“今日陛下在咱们偏殿留得够久的,真是柴门有庆,蓬荜生辉哈。”
瑞音听不懂后两个成语,但对前半句颇有共鸣,胸脯子立刻就挺了起来,眉飞色舞道:“正是,陛下三个月来头一次在一间宫室里从午间待到夜晚,甚至连公务都拿来了宣微殿处理,这份看重当真是独一无二了。”
呸,昏君!
一个小宫人凑过来添嘴:“是呀,陛下宠爱我们才人,瞧我们才人的眼神好生温柔呢。”
呸,色鬼!
另一个小宫人捧脸傻笑:“陛下英武,才人秀丽,当真是一对璧人。”
呸……想不出怎么骂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哈哈哈,真是椒房独宠啊,看来我们才人的晋升是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哈哈。”耳房里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趁宫女们都在,我问道:“才人得宠,那咱们宫里的人,是不是总是要面见圣上?”
瑞音道:“倒也不是总要见,陛下不喜欢有人在旁,与才人一处时,一般都会把我们打发走,像我们这种内殿里当值的,一旬下来能轮上两三次御前伺候的机会吧。”
“啊?”我大惊:“可以不见吗?”
瑞音沉吟片刻道:“别的年节倒无碍,但元日的觐见,陛下的千秋,这两个是阖宫上下一同觐见,连杂役洒扫都要去,你是正儿八经的宫女,这两场是躲不掉的。”
“他……他的千秋是不是就在这个月?”
“就在初十。”
我惊恐地掰起手指头算:初十,那不就……只剩五天了?
我的天爷呀!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狗皇帝还没起床,我飞奔去紫宸殿找庆福。
庆福一见我,两道惨淡的眉毛生理性地拧成八字,嫌弃道:“好不容易把你挤兑走了,这才一天,怎么又跑了回来?”
我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庆福爷爷,马上是陛下的生辰了,宣微殿的人告诉我各宫宫女都要来觐见贺寿,我也得去,那岂不是陛下就要和我打照面了?”
庆福冷哼道:“傻不傻,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直接不来不就成了。”
我眨眨眼:“还能这样吗?”
庆福垂下眼,鄙夷道:“你以为自己多重要呢?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好嘞!”我欢快地答应下来:“庆福爷爷说得有理,我先回去啦。”
“赶紧走,一天到晚四处晃荡像什么话。”
庆福顶着一脸刻薄的褶子,赶苍蝇一样地对我摆手:“近日陛下去魏才人处去得勤,你把自己藏好了,别舞到陛下眼前去。”
“知道了。”
我满口答应下来,又顶着初升的太阳一溜烟跑回了宣微殿。
*
李斯焱昨晚在宣微殿就的寝,伺候的人马也顺便带了来,全是紫宸殿的熟面孔,我回殿时,正见到惠月有条不紊地指挥小宫女忙前忙后,瑞音在她边上同她套近乎。
我走过去打招呼道:“惠月姐姐,陛下起了吗?”
惠月笑了笑:“上朝的时辰快到了,里头在伺候梳洗。”
瑞音陪笑道:“紫宸殿的姐姐们就是手脚利索,这么快就打理完了,叫人好生佩服。”
紫宸殿的姐姐手脚利索不利索我不知道,可她这声马屁我是真的听见了,好生响亮。
又是敲敲打打好一会儿,皇帝从宣威殿离开,穿戴整齐前去上朝了,过不多时,魏婉儿也起了身,遣人来叫了我去,说想要作画,让我在旁伺候一二。
我打叠起精神前去,殷勤地替她裁了画纸,布置好笔墨,问她道:“才人想画些什么?”
魏婉儿露出小女儿的害羞情态:“倒也还没想好画什么,不过沈娘子,我有旁的事问你,你曾在御前做过起居郎,可知道陛下他喜欢些什么样的生辰礼?”
“金子。”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魏婉儿愣了愣:“金子?”
我补充道:“加点玉更好。”
由于生长环境的过分贫穷,以及基础文化素养的缺失,李斯焱的审美和土包子地主老爷的重合度极高。
也就是——看起来越贵越好。
我又想起来他之前想送我的那个金盒子……妈的,好想删除这段糟糕的回忆。
我说了实话,可魏婉儿看起来颇为失望。
她像一个押错了题的落榜书生一样,跌坐在胡榻边,黯然道:“我就知道,我总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我隐隐感觉不妙,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只见魏婉儿弯下身子,难过地拿出一条精致的织锦腰带,还有一双绣得花团锦簇的龙靴,放在桌上怔怔地看着,眼圈慢慢红起来:“我……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便只准备了两样针线,他想必是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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