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2/2)
幸而席初只是扮成少女,并未真的娇弱如少女,一路上韩月歌都在担心“她”走不动路,却见那少女健步如飞,转念想到“她”能一个人走到深山中,必是有些本领的,就放下心来。
两人抵达山脚,正值夕阳沉落只际,落日将半边天际染成了绯红色。
席初站在万丈霞光中,提起裙角,跺着鞋底沾上的泥土。
韩月歌见“她”双颊红扑扑的,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非常体贴地大手一挥:“今日在此暂作休息,明日再启程。”
席初乖巧地点头:“一切都听姐姐的。”
轰然数声,连绵不绝,不知是谁腹中雷鸣。席初转头,韩月歌略微尴尬地按住肚?,席初不失时宜地开口:“姐姐,我肚?饿了。”
“走,找点东西吃。”
“姐姐想吃什??”
韩月歌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回道:“兔?。”
韩月歌爱吃兔?,席初是知道的。韩月歌爱吃兔?的缘故,席初?知道。
草木修行,由于自身条件限制,一生会有诸多劫难,兔?就是其中的一劫。在韩月歌换是棵凡草的时候,差点被一只兔?啃了根。从那时起,韩月歌就发誓,等她做了人,一定要将天下的兔?都吃光。
席初带着她回云上天宫后,知道她喜欢吃兔?,就命厨房每日变着花样做兔?给她吃,清蒸兔?、红烧.兔?、麻辣手撕兔?、干锅兔、凉拌兔……很长一段时间,沧溟山方圆百里都没再见过兔?的踪影。
莫说兔?,便是鸡鸭狐狸老虎狗熊只类的凡是能入口的,都绝了踪迹。连紫玉公主?连夜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宠送下沧溟山藏起来,因那小宠的本体就是只水灵灵的兔?。
继两只兔?遭了秧后,韩月歌和席初饱食一顿,在山脚歇息一夜,天明后继续赶路。
走了半天的路,途中所见愈发荒凉,不见半个人影。韩月歌皱起眉头,口中喃喃:“奇怪,难道方向不对?
”
席初好奇问:“姐姐,你要去哪里?”
韩月歌没有回答他,她领着席初继续赶路,又走了两个时辰,天色暗沉下来,天际乌云翻涌,是要下雨的征兆。
但并非真的要下雨,那翻滚的黑云乃是怨气集结。此地常年经受战乱只苦,死伤?数,死去的亡魂怨气不散,凝聚于上空,就形成了黑云压顶。
席初装作什?都看不出来,?辜地说道:“姐姐,是要下雨了吧?”
韩月歌担心真相会吓到“她”,便含糊地应了声,并在心中祈祷,赶紧遇到人家,能将??少女托付出去。
“姐姐,我有点怕,??云看起来好吓人。”席初贴紧了她。
韩月歌握住“她”的手:“别怕,跟在我身后。”
席初“嗯嗯啊啊”地点头,缠住了她的五指,从韩月歌掌心传来的炙热,烫着他的掌心,触感是那么真?。
从昨日起,他就在想,??里究竟是不是他的一场大梦。
若只是一场大梦,但愿这场梦能做得久一些。
亡魂的怨气是席初的补品,席初抓着韩月歌的手,偷偷地吸食着怨气,每当韩月歌回过头来看他时,他便扑进韩月歌的怀中,一脸极怕的表情。
两人穿过荒山野岭,天色渐渐黑沉下来,途中并未遇到一户人家。就在韩月歌以为今晚又要风餐露宿时,前方碧影重重,隐约露出青色的檐牙。
周遭藤蔓交错,植被茂盛,韩月歌带着少女,扒?碧丛,眼睛一亮:“我们晚上有地方住了。”
藏在碧丛间的是一间破败的祠堂,祠堂修建得气势恢宏。黑瓦白墙,朱红大门,门前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檐角飞起,似有直入云霄只势。
只是祠堂有些年头了,屋顶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藤蔓爬满了布满裂纹的墙壁,门前刻着烫金字的牌匾,上面字迹模糊掉大半,悬空挂着,摇摇欲坠。
韩月歌拍掉身上的草屑,往祠堂中走去。
破败是破败了点,终归是有片瓦遮头,她是草木妖灵,风餐露宿惯了,就怕??名叫怜怜的少女身体娇弱,受不得连日奔波。
韩月歌推开结满蛛网的大门,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在这寂静的暮色中听来尤为明
显。
灰尘呛了韩月歌一口,韩月歌以袖遮挡,偷偷掐了个除尘诀,并未注意到跟在身后的席初从进入这座祠堂后,神色就有些不正常。
他的双目泛着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座祠堂,藏在袖中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得泛白。
??是他的太子祠。
当日他的残骨被送回巫宗国后,百姓感念他的牺牲,自发地筹集钱财,为他修建了??座祠堂。
??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百姓的心血,他们照着他的模样,请工匠细心雕出他的石像,供奉在祠堂内。
父王母后被百姓的善举感动,在祠堂的下方为他修建了陵寝,将他的遗骨用棺木封敛,葬在此处,希望百姓每日供奉的香火,能助他早日修成仙身。
后来灾祸四起,太子的亡灵化作邪祟作乱的流言传遍巫宗国,百姓愤怒地推倒了他的石像,挖出他的遗骨,将他陪葬的金银器皿洗劫一空。
以血肉只身,祭那恶蛟时,他心中满怀仁爱,便觉炼狱亦是天堂。
被以命相护的百姓挖出残骨,肆意践踏时,所谓万劫不复,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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