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2)
自沈惊鸿进京,便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语不惊人死不休,打的却都是别人的脸,但今日这话一出来,怕是要打他自己的脸了。他虽然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但出身寒门,毫无根基,少不得要在朝中熬资历,即便官运亨通,想官拜一品,少说也要十年之后,那时他都三十有余了,而陈国男子普遍二十便已成婚,三十未婚,在世人口中便要落个身有隐疾的恶意揣测,就如同当今定王,只因不近女色,也落了个这般坏名声。
与沈惊鸿关系好的几人急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但这句话不免是要传扬开了。
“也别说沈公子了,你们可曾见过今科榜上的另一个奇人?”
“你难道是说那个排在十七位的慕灼华?”
“不错,那可是个女子啊,这可是自有女子参加科举以来最高的名次了,更别说这个女子才十八岁,还有……”说者瞥了沈惊鸿一眼,“这人的经义一科可是与沈公子齐名的。”
“呵。”一人冷笑了一声,不屑道,“经义一科,死记硬背便可,真正看一个人的才华,还得是诗赋与策问,这人的诗赋一般,策问也不过中上而已。”
“诸位昨日可买到今科题名卷的集子了?”
每一届会试揭榜后,贡院都会刊发当年上榜的会试卷子,以供所有读书人学习与评判,以免出现考场舞弊,判卷不公的现象。这会试题卷一共有八册,几乎是供不应求,因此许多学子都还没买到,而买到的,也还来不及看完。
此时听有人这么问,便也只有十几人说自己买到了。
先前发问的那个书生又说道:“在下第一日便买到了这八册题卷,几日不眠不休才算是看完了,便容在下厚颜说一说吧。今年的会试题卷,经义科,只印发了两份卷子,便是沈公子和这位慕姑娘的无错卷,那几道题题目委实是偏而巧,能答对,可见不但记性好,心思也巧,在下佩服。”
众人都对沈惊鸿拱手致意,沈惊鸿微笑回礼。
“而这第二科诗赋,我等上榜贡士的作品皆在其上,沈公子的大作位列第一,确实无虚名。那位慕姑娘的诗作,在下也看了,确实是平平无奇,但不写偏了题目,也是不易。”
这话说得中肯,众人也连连点头。
“再说第三科策问,在下详细了今年的所有文章,发现了一件事。”这人卖了个关子,见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盯着他,他才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说道,“今年上榜者一百,一百份策问卷,有九十九份策问,皆言对蛮必战,答了平蛮策,却有一分乙中的卷子,立场主和,答的却是养蛮策。”
众人闻言大惊,不敢置信地议论起来:“主和?对北凉主和?北凉侵掠我陈国边境,贼心不死,怎么屈辱谈和!这样的卷子凭什么拿到乙中!”
沈惊鸿垂下眼睑,举杯掩住了微翘的唇畔。
他自然是听刘琛大骂慕灼华,也从刘琛那里知道了这篇策问卷的内容,只是他的看法却和刘琛不一样。
有意思,很有意思。有想法,很有想法。
可惜大多数人不这么想,尤其在知道主和的是一个女子后,他们的愤怒变成了轻蔑。
“这便能理解了,姑娘家贪生怕死也是人之常情,难怪会主和了。”
“女人就是女人,生性柔弱,这官场战场,本就不是她们该来的地方。”
众人说说笑笑,有了一个共同的攻击目标,顿时气氛十分融洽。
“那慕灼华今日怕是不敢来了吧。”
“她若敢现身,之前的诗会便该现身了。”
“以她的诗才,来了也是颜面扫地。”
众人说得正欢,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今早出门便闻喜鹊啼叫,我就知道会有好事发生,果然远远便听到有人不断提我的名字。”
说话间那人已绕过假山来到园中,一张稍显稚嫩的小脸,两弯笑意盈盈的杏眼,并不十分张扬的五官,看起来却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切,虽然穿着儒雅俊秀的儒生袍,但闻其声观其人,一眼便知是个少女。
少女向着众人拱手笑道:“慕灼华见过诸君了,在下不才,考了个十七名,不敢叫诸位如此惦记。”
背后说人被人逮了个正着,在场之人皆自诩君子,听慕灼华这么一说,脸上都有些讪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