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番外二(1/3)
寒窗苦读十年,高中刚毕业时陆潺潺发誓,绝不考研绝不当老师,大学毕业后再也不要和学校扯上任何关系。
然而世事总是那么无常,陆潺潺不仅读了研,接着还读了博,博士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一辈子和学校黏一块儿,算起来,竟然和年轻时发过的誓背道而驰。
江逾林研究生毕业后,直接接手了宋婉的公司,在霸道总裁的康庄大道上越走越远。
陆潺潺从来没想过,从小吼着懒得读书的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全家最高学历拥有者。
在家人们眼里,陆潺潺就是知识与权威的象征,智慧之神的化身。
以至于后来张琴月为江宣选择的榜样,从江逾林换了他,每天就在念叨宣宣啊,你一定要多向潺潺哥哥学习,将来也做个大科学家……
以至于陆祺那个shǎ • bī常年把他当百度百科使,就连他儿子的磨牙棒要选哪一款都跑来问他。
陆潺潺很想告诉张琴月,他不是科学家,他只是个每月拿着死工资连副教都还没评上的大学讲师。
也很想告诉陆祺,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互联网的好东西,陆潺潺本人对自己专业以外的领域的了解,几乎可以算作文盲。
尤其是育儿领域,他和江逾林,他们两口子也生不出来啊。
不过结婚时,他和江逾林也考虑过将来领养一个小孩。
说起结婚,就不得不提到江逾林的仪式感。
他们的婚礼举办在陆潺潺保博后的第20天,这意味着陆潺潺在焦头烂额准备保博时,还得分出心思筹备婚礼。
虽然他也不需要做什么,江逾林心里自有一杆秤,对梦幻婚礼的极度向往影藏在那副冷冰冰的外表下,所有细节都由他一手筹备,陆潺潺只用跟着流程走。
但毫无疑问,陆潺潺保博过程的最大障碍,依旧是江逾林和婚礼。
倒不是有什么琐碎的事情让他烦心,实在是江逾林……
陆潺潺真的不懂,江逾林为什么、这么、能磨人,在别人面前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吗?
每次他在书房为了学业奋斗的时候,江逾林就会悄悄进来抱住他,亲他的耳垂。
作为十级肢体接触爱好者,陆潺潺怎么可能扛得住!
陆潺潺把笔一摔,气鼓鼓地指着江逾林说:“江逾林我警告你,不要再影响我学习,不要阻挡我成为全家最高学历拥有者的步伐,不要……唔?!”
江逾林堵住他的嘴说,“宝贝乖,模型我来给你推。”
陆潺潺心比金坚不为所动,“不行,你在侮辱我……唔!”
江逾林把他抱起来往外走,“我只教教你,你依然是全家的最高学历。”
陆潺潺晕晕乎乎,“我要自立……”
江逾林把他放到床上,“宝贝乖。”
陆潺潺缓缓躺平,“……赶紧的!”
江逾林之所以如此努力地出卖色相,皆因为他奇葩的仪式感,而那些仪式感一定要陆潺潺配合才能完成。
婚礼要在海边举行,因为小时候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蜜月的起点站要是泰国,终点站必须是冰岛,因为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极光。
这些都没什么,陆潺潺都可以答应。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江逾林想看他穿婚纱!
每个夜晚,江逾林把陆潺潺伺候好了,就会抱着昏昏欲睡的陆潺潺套话,“宝贝乖,穿婚纱好不好?”
陆潺潺即便再飘飘欲仙也死守底线,“不可能,我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未来的家庭最高学历拥有者,怎么可能穿婚纱!”
江逾林亲他,“就穿一次。”
陆潺潺抵死不从,“你做梦。”
江逾林再亲。
陆潺潺负隅顽抗。
江逾林再……
陆潺潺最终还是妥协了。
两人打了个商量,各退一步,只在家里穿,只在洞房那天穿,不让任何人知道。
于是,洞房后的第二天,第三天,陆潺潺都只能瘫在床上。
一直到第五天可以下地了,陆潺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件婚纱压箱底,为了保命,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拿出来。
·
他们一起硕士毕业后,江逾林选择接手宋婉的产业,江昌年为此闹了好大的脾气,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了好一阵。
江宣毕竟还小,江逾林一走,他又得咬牙再撑个十几二十年,这对他来说根本不能接受,于是一刻也没放弃过让江逾林回到自己公司的念头。
日子慢悠悠地过,一直到他们结婚的第三年,江昌年才终于渐渐认清现实不再强求。
生活虽然依然偶尔有矛盾,但好歹也平平稳稳的在过,直到上个月江昌年突然中风。
虽然后面抢救了回来,但江昌年也落下了后遗症,想继续支撑公司是不可能的了。
江宣才上初中,江逾林不得不回去顶着,在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股东里面周旋。
陆潺潺最近也忙,他忙着评副教的职称,同时还带了几个学生写论文,整天忙着脚不沾地。
办公室里,陆潺潺又闷了口泡好的冰糖雪梨,继续头昏脑涨地做论文,边做边压着嗓子咳嗽。
老李收拾好东西,拎着和陆潺潺的同款保温茶盅准备下班,他最近要退休了,清闲得很。
他路过陆潺潺桌边时却停下,看了他几眼,有些担忧地问,“小陆你还不走吗?”
陆潺潺从屏幕里抬起头,笑了笑说:“我把这个弄完就走。”
老李皱了皱眉,明显不太满意,“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哟,刚刚听你一直在咳嗽,是不是又生病了?”
“没有,”陆潺潺嬉皮笑脸地打哈哈,“一点点小感冒而已。”
“感冒对你来说是小事吗?”老李瞪大眼睛指他,“你瞧瞧你这个脸色。”
陆潺潺还是笑着,只是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我真的没事啦,您不要担心。”
老李看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只有叹气。
陆潺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参加工作后又和他成了同事,用同一间大办公室,后来他和江逾林两人的婚礼,他还是证婚人。
这么多年,老李在心里早就把陆潺潺当成半个儿子看。
刚入职的年轻老师评职称的热情比火还旺,这点老李心里明白得很,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因此也清楚劝陆潺潺休息多半劝不动。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最终只是提醒道:“看起来要下雨了,你记得让小江来接你,千万不能自己淋雨回去啊知道吗?”
提到江逾林时,陆潺潺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些。
他点点头,“知道了。”
老李该交代的交代完了,扔下一句“懒得管你”,就背着手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时,陆潺潺表情彻底淡了下来。
江逾林?
呵。陆潺潺冷笑。
他和江逾林这些日子就没说过话,还指望人能来接他呢?
陆潺潺烦躁地看了眼手机,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江逾林还真稳得住。
九天了,这是陆潺潺和江逾林冷战的第九天。
自从江昌年中风以来,他们都很忙,陆潺潺自己要评职称写论文,江逾林也在公司成天忙得焦头烂额。
每天江逾林回家时陆潺潺已经睡了,江逾林醒的时候陆潺潺又早早去了学校,连着一个月他们都没好好相处过。
九天前是两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他们都把各自事情推了又推,挤出了些紧巴巴的时间来庆祝。
但实际上两人精力都不太足,明明都累得眼皮打架,却又都觉得前段时间有些忽略对方,这种重要的日子更要好好过。
西餐厅是陆潺潺提前半个月预约的,烛光晚餐特别有名,偏偏这一天诸事不顺,先是江逾林的手机震动不停,再是定好的玫瑰迟迟送不来,最后还打翻了红酒。
烦人的小插曲接二连三往外冒,弄得两人胃口全无。
陆潺潺揉着太阳穴深深叹气,说:“以后干脆别过这些劳什子的纪念日了。”
他言者无心,江逾林听者却有意,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他把刀叉轻轻一放,冷声道,“那就不过了。”
陆潺潺又累又困,脑仁一阵阵发紧,压根却没注意到江逾林的情绪。
后来一直到出餐厅,再到上车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陆潺潺主动喊了江逾林几次,都没得到回应。
他本来也累极了,不明白江逾林为什么这个态度,以为是江逾林嫌他耽误了时间,心里也委屈起来。
陆潺潺硬撑了一会儿不跟江逾林说话,结果直接窝在座位里睡着了。
醒来时,车稳稳当当停在别墅门口,他和江逾林决定结婚后,就从公寓里搬了出来,在市郊买了栋小别墅,清净雅致。
陆潺潺身上被盖了条毛毯,江逾林已经不在了。
陆潺潺有些头晕,缓了缓才问司机,“他呢?”
小张是江逾林所有助理里开车最稳当的,以至于陆潺潺睡了一路,连江逾林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小张闻言微微偏过头,说:“先生已经回公司了,让我送您回家。”
陆潺潺一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合着江逾林就是嫌他耽误事呗。
他咬着牙,勉强对小张笑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张略一颔首,又说:“外面有些飘雨,先生吩咐了不能让您淋雨,您稍等一下,我来为您撑……”
他话音未落,陆潺潺掀了毛毯打开车门,自己就迎着细细的秋雨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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