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差点被“占了便宜”(1/2)
深沉的黑夜之中,胤禛的眼神仿佛带着一股能够穿透谎言的锐利,紧紧盯着云禩。
云禩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掉过一次马的缘故,让第二次掉马来的更加容易……
云禩目光平静,心中却在捉摸着如何搪塞便宜四哥,他刚要开口,便听到“沙沙……”若有似无的动静。
四爷胤禛脸色突然变了,沉声道:“有人。”
不只是四爷,太子爷也听到了动静。
云禩并非练家子,他没有四爷和太子爷这么好的耳力,但是并不妨碍,云禩看到了远处黑暗中的文字泡,那是读心术。
的确有人在往这边靠近过来,头顶上都是文字泡,一个一个的小表情全都蒙着脸,手里还举着刀剑等等的武器。
胤禛道:“快走,是追兵。”
云禩立刻将火堆扑灭,以免那些追来的打手发现火源,随即去搀扶起胤禛,道:“四哥,能走么?”
胤禛的手臂骨折,小腿受伤,不过并不妨碍,他并非是个娇气之人,点头道:“走。”
太子临走之前,还不忘了把没吃完的土豆用衣裳一包,这才跟着他们往前快速离开。
云禩:“……”
“搜!一定要找到!”
“快,这边来看看……”
“这里有篝火!看着刚灭,还在冒烟呢!有人才走不远!”
“这里荒郊野岭的,又刚刚遭遇洪水,肯定是他们没错了,追!”
云禩三个人在前面,打手在后面追,发现了灭掉的篝火,一路快速向前追赶。
胤禛因着受伤的缘故,速度有些慢,身后“沙沙沙”的声音跫音更重了,趁着黑夜,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显然那些打手与他们缩短了距离。
“快走!”太子胤礽道:“他们追上来了,快点。”
“在前面!”
“快看!在那!”
“杀!不留活口!”
四周实在太空旷了,虽然都是草丛,但是洪水经过,草丛被压倒了七七八八,有人经过的话,不只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还会令草丛夭曳,在四周无人的空旷之地看的十足清楚。
打手们追着摇曳的草丛一路往前追:“快追!就是他们!”
太子道:“快,他们追上来了!”
云禩也想快,但是一来他不是练家子,二来胤禛受了伤,他们根本跑不快,三个人里面只有太子一个人完好如初。
“当心!”
太子突然冲着他们大喊:“趴下!!”
云禩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胤禛眼睛一眯,他虽受了伤,但反应力还是有的,一把按住云禩的后背,两个人直接向前扑倒在地。
嘭——
一声巨响,云禩只觉被撞得七荤八素,整个人晕晕乎乎,睁眼一看,胤禛也跌在地上,固定手臂的树枝被撞掉了,胤禛的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嘴唇微微发白,声音低沉沙哑,克制着粗喘,道:“快起来!”
“不留活口!快,追!”
“追!”
打手们冲上来,继续对他们穷追猛打,云禩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拖拽着胤禛,将他也从地上拽起来,道:“快走!”
太子胤礽本已经跑出去了,但眼看着两个人还在后面,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一咬牙,调头冲过来,与云禩一起,一左一右,抄起胤禛,搀扶着他往前跑去。
“这样不是办法!”太子道:“咱们拖着一个瘸子,后面的打手脚底下却跟生了车轱辘一般!”
云禩看了眼,指着隐蔽的小路,道:“往那边走!”
“快追!他们要跑了!”
“往那边跑了!”
“别追丢了!追!”
云禩带着二人往偏僻的地方钻,七拐八拐,想要甩掉身后的打手们,但是那些打手穷追不舍,似乎一点子放弃的念头也没有。
三个人跑了一阵,胤禛的手臂错位了,腿上的伤口抻裂,流了不少血,这样下去不是法子。
“那面有人?”太子突然指着远方道。
有火光,还有烟飘起来,在黑夜之中十足明显。
云禩定眼一看,果然是人,应该是难民,一群难民在前方的野地里扎了窝棚,好像是暂时的定所。
三个人跑过去,没成想这么巧……
“恩公?”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云禩和胤禛都认识,这不就是小兰英的大娘么?小兰英跟着云禩离开,她的大娘和弟弟还留在难民群里。
那女子看到他们,有些吃惊,道:“恩公,您这是……受伤了?”
云禩额头上滚着热汗,道:“这里可有躲避之处?”
那中年女子连忙道:“有有!不过……有是有,但……”
云禩道:“有就可以,快带我们去。”
女子一刻也不敢耽误,把三个人领到一处窝棚前面,道:“就是这里。”
“这里!?”太子差点一嗓子喊出来。
这里的确是个窝棚,但不是给人住的,连难民都不会住,因着……这里是猪圈窝棚!
洪水的缘故,猪圈里早就没有猪了,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圈,在潮湿的天气中散发着阵阵臭气,令一贯里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差点熏晕过去。
女子道:“就……就是这里了,可这圈棚实在……实在太肮脏鄙陋。”
“的确肮脏鄙陋!”太子应声。
哪知道四爷胤禛冷声道:“钻进去。”
“甚么?”太子震惊的重复:“钻进去?”
四爷的声音还是很冷酷,也很冷静,颔首道:“钻进去,没时间了,快!”
太子还被呵斥了一声,听得一愣一愣的,指着恶臭的猪圈发誓:“我便算是被那些打手抓住,本宫也……嗬!”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整,但觉自己后腰靠近股部的地方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倒抽一口冷气,因着没有防备,根本反应不过来,大头栽进猪圈里。
“放、放肆!谁踹本宫!?臭死了……”
太子胤礽踉跄的跌进猪圈,一股浓郁又潮湿的臭气扑面而来,熏得太子几乎睁不开眼目,但是仍不忘了回头去“寻仇”。
太子说着,怒目瞪着胤禛,但是胤禛的表情相当坦荡,好似并不是他踹的太子一般。
云禩道:“我踹的,事发紧急,还望太子海涵。”说着,也快速挤入窝棚。
太子一口怒气卡在嗓子眼儿里,他分明应该发火的,毕竟他乃东宫太子,便是储君,大清未来的皇帝,有人胆敢踹东宫的屁股,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但太子对上云禩的眼目,同盟卡立刻生效,虚拟好感度愣是让太子无法生气,呼呼喘了两口气,一喘气臭味更是浓郁了,太子又是怒,又是无奈,捂着口鼻闷声说:“踹……得好。”
胤禛:“……”
云禩:“……”这是同盟卡么?这逆天的仿佛是倒贴卡罢?
“嘘……”四爷胤禛最后爬进来,压低了声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沙沙沙……
踏踏踏!
是打手来了。
打手凶神恶煞的追过来,眼看到一群难民,便道:“看到三个男子往这边跑了么?”
小兰英的大娘故意道:“没有,你们……你们是干甚么的?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求求各位老爷,给我们留点活路罢!”
打手们着急追人,四下环视一圈,主要去看些年轻的壮丁,没有发现云禩等人,有打手注意到了猪圈,但是还未走过去,臭的捏住鼻子,不只是臭,还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更是难闻。
打手找了一圈,根本没去找猪窝棚,似乎料定云禩他们都是皇子,还有一个太子,根本不可能藏身猪窝棚中。
“走!去那边看看!”
“别让他们跑了!”
“草他娘,快追!别耽误时间了!”
踏踏踏踏——
随即是远去的脚步声,三个人静静的倾听了一会子,确定那些打手走远,这才从窝棚里爬出来。
“臭死了!”太子一辈子没受过这般的委屈,气的使劲抖着自己的衣裳,但是这臭味哪里是能抖掉的?就算是无用功,太子还是坚持抖着自己的衣衫。
小兰英的大娘迎上来,道:“恩公,你们受伤了,快坐下来歇息罢!”
云禩扶着胤禛坐下来,他的伤口反复撕裂,流血很多,这里条件简陋,不过难民们五花八门,还真有一名大夫,帮忙诊看了胤禛的伤势,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
“放我出去!!”
“狗官!放我出去!”
“听见没有!狗官,你不得好死!”
齐苏勒使劲拍打着监牢的栅栏,栅栏被他拍打的哐哐作响,但好似徒劳一般,根本没人回应齐苏勒。
水闸被炸,大水冲天而下,太子并着四爷与八爷被大水冲走,齐苏勒本想去寻人的,哪知道杨河台带着一帮子打手冲了出来,出其不意的将齐苏勒扣押了起来。
齐苏勒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左右没有回到河道总督的宅邸,毕竟皇上九爷,十三爷十四爷都在宅邸,杨河台不会轻易把齐苏勒抓回去。
齐苏勒使劲拍着栅栏,怒喊着:“狗官!!现在放我出去,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喊甚么喊?别喊了!”一个打手很不耐烦的走进来,道:“已然是阶下囚,哪来的这么大脾性?再喊!哼,老子砍了你的手脚!”
打手正在恐吓,哈哈大笑的声音传过来,是杨河台来了。
杨河台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并非是杨河台的打手,而是嵇曾筠和那个接头人。
齐苏勒看到杨河台和嵇曾筠,气愤的狠狠抓住栅栏,眼珠子赤红的喊道:“狗官!你谋害皇子,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说着,又看向嵇曾筠,沙哑的道:“你这个叛贼!你这个伪善的叛贼!”
杨河台哈哈大笑:“这怎么能怪得了别人呢?只能怪……齐大人自负聪明,其实才是最蠢笨的那一个!”
齐苏勒自嘲的一笑,道:“对,我的确蠢笨,便是因着我太蠢笨了,才会相信你这个奸贼!”
齐苏勒虽然在与杨河台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看着杨河台,反而紧紧的盯着嵇曾筠。
从始至终,嵇曾筠的脸面上都没有甚么表情,一脸木然的冷漠,仿佛不认识齐苏勒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杨河台笑道:“罢了,留你到现在,你也该没甚么遗憾了,我这就送你上路,说不定你一上路,还能和太子、四爷、八爷做个伴儿呐!”
齐苏勒气得浑身打斗,打手在杨河台的指挥之下,打开牢房们,去抓齐苏勒。
杨河台狰狞一笑,道:“砍了罢。”
“是!”
打手打开牢房门,去抓齐苏勒,哪知道齐苏勒的身上虽然有镣铐,整个人看起来也文质彬彬的,却十足的厉害,仿佛带刺儿一般扎手。
齐苏勒眼眸微动,一抖镣铐,“哗啦——”一声,镣铐发出金鸣之声,双手一绕,一个打手惨叫一声,竟然被镣铐缠住了脖颈,向后拽去,“嘭!”倒在地上。
“抓住他!!”杨河台吃了一惊,惊慌的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废物,都干甚么吃的!一个天文生都抓不住!?”
齐苏勒看起来虽文弱,身子板儿也不够健壮,但他从小便习武,并非一个娘娘架子,甚至在未来的轨迹中,齐苏勒不只是做过河道总督,他还官至兵部尚书。
齐苏勒脸上挂着一丝狠意,缠住他的镣铐反而成了武器,想要殊死一搏,冲出牢房。
跟在杨河台身后的接头人,眼看着打手们都被齐苏勒撂倒,这才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嘭——”
齐苏勒的武艺的确不错,但也不能说登峰造极,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恐怕便没有了用武之地。
齐苏勒但觉腹部一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绞痛在一起,好像移了位,整个身子痉挛起来,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上,一口呼吸不畅,“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接头人“砰砰”又踹了齐苏勒两脚,冷笑道:“雕虫小技!杨河台,看看你都找的甚么打手,这些废物能抓得住太子和贝勒?”
杨河台笑道:“你放心好了,水闸被炸,洪水那么大,被冲走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他们要去寻找的,不过是几具尸体罢了,难不成还能蹦起来跑了?”
齐苏勒疼痛的蜷缩成一团,倒在牢房阴湿的地面上,他用尽全力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嵇曾筠冷漠的眼神。
自始至终,嵇曾筠一句话都没说,一个眼神也没有变化,脸面仿佛是石头做的,哪里还有一点子儒生的老实和本分,以前的种种,完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杨河台摆摆手,道:“未免夜长梦多,齐大人,您可要走好啊!”
打手刚才被打了,这会子想要泄愤,立刻提着刀过来,对着齐苏勒便要砍下去。
齐苏勒自嘲一笑,闭了闭眼目,似乎已然放弃了挣扎。
“等等。”
就在此时,嵇曾筠开口了。
杨河台道:“还等甚么?这竖子知道了咱们全部的秘密,若是再等,你我都要死!”
嵇曾筠平静的道:“杨河台有没有想过,齐苏勒的确知道了咱们的秘密,但也可以把他变成自己人。”
“呸!”齐苏勒恶狠狠的瞪着嵇曾筠,道:“奸贼!想让我变节,死了这条心罢!”
嵇曾筠不理会齐苏勒的谩骂,表情依旧木然冷淡,缓缓的道:“齐苏勒乃家中荫庇,你们可不要忘了,他姓甚么?”
齐苏勒从小便是贵胄子弟,因为他姓纳喇氏。
纳喇氏是满族的大氏族之一,后来演变出了很多纳喇氏的分支氏族,分别为乌拉那拉氏,叶赫纳拉氏,还有哈达纳喇氏,四大分家之下又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有人戏称,但凡是姓纳喇氏的人,必然出生贵州,非富即贵。
虽然是戏说,但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很巧的,齐苏勒便是纳喇氏的子弟,可见他出身的背景有多么显赫,一出生便比旁人高人一等。
嵇曾筠道:“杨大人虽贵为河道总督,但到底是‘地方官’,经常在外公干,嫌少在朝廷中走动,若是能拉拢纳喇氏作为内应,岂不是事半功倍?”
杨河台眼眸微动,别说,他是心动的。
嵇曾筠又道:“若是能将齐大人变成自个儿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又怎么会把咱们的秘密,透露出去呢?”
“奸贼!”齐苏勒怒道:“枉费八爷四爷如此看中你,我还以为你是个水利人才,原来你才是包藏祸心之人!”
嵇曾筠都不曾看齐苏勒一眼。
杨河台虽然心动,若是能拉拢纳喇氏,对自己以后的官运绝对有好处,只是……
这齐苏勒看起来性子烈得紧,怎么看也不像是为我所用之人。
就在此时……
“大人!!大人!”
一个打手从外面跑进来,惊慌的险些左脚拌右脚。
“甚么事?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打手使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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