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吴老狗（1/1）

方书子摇头，他不喜在世间留下自己的踪迹，无论是之前的画像还是现在的相片。

裘德考被拒绝了一脸惋惜，年轻的异国人从未见过如此拥有东方美的少年，皮囊可以是千篇一律的好看，但优质的骨相万里挑一。

而眼前人，承蒙上帝偏爱美得挑不出错。

距离与五爷约好的见面时间还差半刻钟，方书子朝裘德考做辑告别：“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退，谢过好意。”

裘德考依依不舍，“上帝会保佑你这么美丽的人。”

远在通往北京火车上的张启山通过电报得知五爷的邀请，特意让人准备了上好的茶叶，让方书子提了去。

吴宅很好找，方书子稍问路人便得到方向。

吴宅小厮早已在门口等候了，大老远见到方书子的身影就客客气气地迎了上去。

“方爷里边请，咱家爷在客房候着呢。”

吴宅装橫优雅大气，方书子发现，门楣上面刻着活灵活现的犬兽图案。

吴老狗捧着盏茶在慢慢品，三寸钉卧在他膝盖上打鼾，听到微弱的脚步声警觉地抬起头。

吴老狗放下杯子，朝方书子招招手，白色袖口处露出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方书子递上茶叶，褐色牛皮纸上搭着的手指骨感明显，关节小巧，竟比待在地下常年不见阳光的吴老狗还白上几分。

吴老狗笑了：“佛爷真是客气，这青心铁观音名贵万分，方爷可要替我好好谢谢他。”

小厮将茶点送上，精致的茶糕口感细密，内里的豆沙甜腻，配上清苦的茶刚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吴老狗见多识广口才极好，哪怕是件小事也能讲得有趣，方书子则安安静静地喝茶听故事，偶尔插句话，气氛十分融洽。

吴老狗平日里要么下墓要么管理铺子，鲜少有尽情畅言的时候，再加上他身份贵重，偶尔提上几句底下也都是阿谀奉承。

和方书子对话很舒服，他是位合格的倾听者，脸上带着认真与恰到好处的严肃，好像你的每个动作都被他记住并放在心上，会抓准时机补充自己的看法，不突兀不僵硬。

吴老狗活了这些年看过的人和事不计其数，所见到的险恶多了也就练出一副圆滑姿态。

他邀请方书子的前提是想拉拢与张启山的关系，毕竟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不啃白不啃。谁知一与方书子谈上话，吴老狗的戒心与算盘全都打消，像是和方书子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处在一起轻松自在。

快吃午饭时吴老狗请方书子留下，无奈张家亲兵来报说佛爷与二爷一行人回来了。

临走前吴老狗掏出一个樟橡木盒，说是给方书子的礼物。

“我很久没有和人好好聊天了。”

吴老狗抱着三寸钉目送方书子离开，管家上前询问是否送一程，吴老狗摇头“整个长沙城，还没有人能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