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番外4 归处-上(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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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碧桃花两位仙女仍侯在偏殿,小仙女问:“姐姐,两位仙君在忙何事?”
大仙女脸色一红,轻咳一声道:“许是练功。”
“若是练功,怕是不知时日几许,我们不若将东西交于仙童转交。”
“不可转交。仙尊有命,要亲手送到仙君手上。”大仙女瞧向一旁端立陪侯许久的仙童微颔首,端起了桌上新换的热茶道,“等吧。”
又是一刻钟过后,一直清冷不语的仙童突然恭敬地轻道一句“仙君来了”,转身快步出去掀帘。
两位仙女方抬头,便见一男子长身玉立,眉宇倨傲锐气逼人,只嘴角藏不住的魇足,稍添了几分暖意。
两位仙女仓促一瞥,连忙低下头去,心下皆是吃了一惊。离上回见景决有十七年,此番一见,曾经那位剑修如今已是四品洞明星君,单是这气概,便能堵住那些说名不副实的诽语。
清峻的声音响在上方:“故人前来,不知何事?”
“回洞明仙君话。”大仙女呈上礼匣道:“奉月老仙尊之命,前来呈礼。”
景决打开锦匣,里面躺着一根红线。
月老红线虽有千万条,但红线本是由珍贵的仙宝所制,加上功法奇妙,效用特殊,只月老仙尊一人独有独用。突然送一条来,景决不免生疑,淡声问:“此乃何意?”
大仙女道:“仙尊说此物隐元星君日后必有用处,嘱我等送来。”
景决道:“为何要送隐元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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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仙尊的原话是“老头子我要死了!隐元、洞明在世间历尽情苦,我将那二位得罪得厉害,往后同庭司职,怕是不好相见。尤其那洞明,听说是极不好相与的,在凡间睚眦必报、锱铢必较,治人法子有什么‘上五刑’‘下五刑’,吓人得很!我老头子还想多活两年,趁那洞明初入天庭没工夫找我算账,我先一步赔罪,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好歹也是奉天执道的臬司仙使,不至于一点人情也不讲。”
“正是因为他是臬司仙使。”大仙女彼时提醒道:“世人皆说臬司仙使铁面无私冷血无情……”
“害!小姑娘别再吓我了!”月老仙尊急得跳脚,“所以更要送礼赔罪。”
大仙女谨慎提醒:“为何送红线?天条禁私情,您送此物,怕有不妥。”
“并非送予他们用,他俩之间的仙契拴的比红线还紧,根本用不着红线。”月老仙尊道,“而且他俩在紫微天帝座下,紫微天帝乃至尊帝阶,便是玉帝也不好出手管。前些日子紫微天帝恰巧与青华天帝去了冥域酆都,紫微天帝不在,其座下仙君的私情之事,外人想要告发无门,又不敢越俎代庖,这事儿便要搁置了。更不用说这两位还是九斗之隐星,且宫位就在紫微星宫里,谁又敢闯紫微星宫管那二位?”
大仙女再问:“既如您说,他们用不着,您是送给谁的?”
“我是送给隐元的一位亲人。”
“可您忌惮的是洞明,为何送予隐元?”
月光仙尊高深莫测的笑了声:“小丫头这就不知道了吧,洞明为人刚直,他断不肯收。而若改送隐元,只要隐元收了,洞明必定会领情。”
“传闻鬼门魔君乃性情中人,可听说他也并非是好相与的,而且他从不与人有所亏欠,若他也不收呢?”
“他会收的。”月老仙尊道,“况且我乃真心赔罪,隐元至情至情,他会体谅老头子我的不得已之处的。”
大仙女领命,心中仍是嘀咕,以洞明和隐元所受情苦,怕是这点礼诚意不足。
她走到半路,不由想起十七年前在笠泽湖畔给那二位施法进镜花水月之事,忽的心中一跳,猛的大骇——月老仙尊如今会先一步赔罪,便是早就心中有数,也就是说其实早在那时就有意讨好两位星君,故意给两位星君用了镜花水月,否则她岂能轻易使用镜花水月,事后也全然没有问罪?
想通此间关节,大仙女骇得冷汗浑了一身,心中打定主意,这次事情一定得办漂亮,才能弥补当初自以为是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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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此时,面对此时景决问话,大仙女周全地道:“隐元星君有亲人转世,天生绝情断爱,虽说无欲则刚,却也易错失机缘。此红线予之,用或不用,皆听其意,算是多一条路。”
景决:“可知是哪位亲人?”
大仙女:“尚不得知,听月老仙尊之意,待你们遇见,一眼便能认出。”
景决收下东西,眸光深敛,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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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一觉睡到未时正,他略一翻身,便有一只手扶住了他。
他习惯了这样的亲昵和照顾,挨进对方怀中,靠着胸口道:“原以为来天庭将身不由己,不想到了此处,竟能自由来去,不必拜山头,也不必循规蹈矩。更没想到的是,紫微星宫这等至尊之地,竟是毫无官僚之风。我们到此处,除了初来时,天枢领北斗七星迎接之外,竟是任由我们行事,毫不约束。我在魇门阙尚有十使时常念叨,在这里竟是谁也不管我了?”
景决温笑点头,道:“不仅于此,天枢今晨传话来说,他率北斗七星去降霄宫小住几日。”
童殊问:“降霄宫是什么地方?”
景决:“勾陈天帝宫坻。”
童殊一下坐直身:“四御第三,武帝勾陈?”
景决抚平他额乱发道:“正是。”
童殊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高高在上的至尊竟离自己如此之近,他感慨万千,半晌才转念问道:“他们都去了,谁主理紫微星宫?”
景决:“有各司所按职主理。”
童殊:“紫微天帝不在,七星走了,连我们也走,合适么?”
“一切皆有章法可循,若有急事,七星从降霄宫回来也不远。”景决道,“天枢临走时亦说了,若我们时间便宜,可去各司所巡查,亦可各处走走。”
童殊听明白了,许他们巡查之职,便是尊重他们的仙阶职责,而这般凑巧离开,显然有意要让他们自在,童殊试探道:“也就是说,可以任我们自由来去?”
“是。”景决托起他下巴,深瞧着道,“你想回凡间?”
“可以么?”
“隐元星君说可以,便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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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之路,无比通畅,童殊走出南天门时,满面疑云拉了守将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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