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公主霞姑(1/2)
花鲤少女不敢再看,连忙伏地。
却听那少年书生又问:“姑娘若不介意,可否细说?”他略顿了顿,“不知姑娘是什么来历,那五通……”
其话意未尽,似乎有心询问,又觉失礼。
花鲤少女倒不觉有难以启齿之处,便道:“回相公的话,婢子侍奉在淮水中金龙大王之女身畔。公主与在河边设馆教书的金公子有夙缘,因金公子有位已然嫁人的外甥女儿为五通所迷,奉命来杀此怪。婢子趁夜而来,本是先藏了娘子魂魄,再替她躺在床上候着,孰料那怪家中几个兄弟被杀,警觉更甚,才进被褥便嗅到了兵刃之气。婢子唯恐他逃脱,连忙将他……”她面上飞霞,有些羞涩,含糊道,“……将他骟了。那怪吃痛嚎叫逃走,婢子急急将娘子安顿了,便立刻追来。”
阮钰听她这话,面色也有些不自在。但这姑娘都忍耐着说出口,他也不愿做出异色,叫人为难。于是略过此节,只皱了皱眉,又道:“小生原以为那五通去了三通之后,余下二通也该改过,没料想,竟是还在作怪。”
花鲤少女道:“多亏两位将他杀了,剩下那通断了脚爪,再不成气候了。”
话到此处,再没甚可问的话。
阮钰道了一句“多谢姑娘解惑”,之后便不知再如何说,只好看向应辰。
应辰知他面皮薄,随意拂袖,就将那花鲤少女托起,又吩咐:“此间事了,你自去吧。”
花鲤少女如蒙大赦,虽说眼前两位都还算随和,她在此处,却仍难免战战兢兢。这时可以离去,她连忙再行礼一次,退出门外,带了那五通的尸身匆匆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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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后,阮钰轻轻舒了口气。他本就微醺,只是因妖风搅扰,方才清醒。现下花鲤走了,月下气氛闲适,他眼皮垂了垂,便又有了睡意。
应辰过去扶了他,引他往寝房而去,口中则轻哼一声,道:“书呆子回去歇息吧。”
阮钰笑了笑,慢吞吞说道:“有劳兄长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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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鲤少女一路赶回淮水一带,入水后拨弄了几次清波,就见得一处水中小斋,正是金龙公主霞姑的别府。她翩然入得其中,便见书桌前一名通身华彩的美貌女子以手撑颊,正捧卷读书。
察觉身前有异,霞姑微微抬眸,笑了一笑:“鲤儿回来了?一路可还顺遂?”
花鲤少女福了福身,回道:“此去还算顺遂,只是好险遇见了一位尊神,幸而不曾得罪了他……”
言语间,鲤儿将来途中之事尽数说出,巨细靡遗。
霞姑闻言,眉头微蹙,正待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水浪声声,原来是有一名虾兵到了小斋之外,正扬声道:“二公主,大王有召,还请速去——”
闻得父王有召,霞姑自是急忙动身,与那虾兵同去。
鲤儿位卑,不得同去,便在斋中候着。
不多会,霞姑回来,娇喘吁吁,香汗微微,面色几近苍白。
鲤儿连忙迎上去:“公主——”
霞姑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像是有些支撑不住般,后怕道:“好险要与郎君分别了!”
鲤儿不解,急问道:“大王也知公主夙缘,如今缘分未尽,如何强要分别?”
霞姑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桌面坐下,又饮一口鲤儿慌忙送来的香茗,才低低说道:“父王召我过去,责备我不该叫你下江南除怪,很有些要约束我与郎君往来之意。幸好你途中遇见我族少祖,少祖插手杀了那怪,才叫父王不能过多怪罪,他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不曾将此作为我之错处。若无少祖,恐怕……适才我方知晓,父王竟对你我动向了如指掌。”
鲤儿此时恍然明白,原来那尊叫他畏惧不已的水神,居然是龙族少祖应帝君,也难怪有那般大的威势了。
霞姑叹道:“早听说少祖如今陪同一位书生游历,没承想已到了苏州。”她现下冷静许多,又有了兴致细询,“鲤儿见了那书生,不知其人如何?”
鲤儿想了一想,才道:“只见一面,婢子不敢多瞧。不过……”她思及见面时的情景,又道,“……倒是个谦谦有礼的少年郎。”
霞姑又问了几句话,因着金龙大王并未严厉阻碍,她后怕过后,也不再多思,反而能同贴身的婢子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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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霞姑所猜不差,倘若花鲤不曾遇见阮、应二人,她将那一通骟了后,因要将金王孙外甥女的魂魄塞回躯壳,便失了追上那一通的契机。那一通狼狈逃窜,使得许多山妖海怪知晓这事,不多时江河湖上传遍,叫金龙大王大失颜面,若不是花鲤将罪责揽下、受杖一百,霞姑怕是就要被责令自尽了!但饶是如此,霞姑也再不能与金王孙往来,纵然两人颇有缘分,也须得分别三十载,才可再相厮守。那时霞姑乘荷叶而来,才将他迎接而去,从此消失在人间。
虽说霞姑留给金王孙一张药方,使得金王孙三十年后相貌不改,可他多年在人间苦苦相思,一语岂能道尽?但如今倒不必让金王孙如此了,霞姑大可陪他一些年月,再将他带去龙宫,真正召为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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