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惊吓(3/4)
来自身下的支撑和脊背的温度给了年年一点安全感,他用最大的力气抱着树干,勉强发出一点声音:“能。”
说完,他微微抬头,想给岳文勇指指上面,又不敢。
岳文勇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我不会碰着花大姐,它们离咱还有可远咧,我就搁你头顶上系绳。”
他说着,左臂慢慢松开年年,抱紧树干,右手把刚才绕在脖子里的绳子拉上来一截,猛地一甩,让绳子随着惯性在椿树缠了一圈,然后,他快速又缠了一圈,把绳子系紧。
悄悄松了一口气,岳文勇右手枹树,左手抱着年年的腰问:“是给我腰里的绳子系到你的腰里,慢慢给你放下去,还是我抱着你,咱俩一起慢慢往下下?”
如果给年年系上绳子,慢慢送下去的话,他必须得上到椿树的老杈那里,自己在安全稳定的地方坐好,才能拉着绳子送年年,就这么腿摽着树,用一只胳膊送年年,他臂力不够。
不仅如此,单手把绳子从自己身上解下,再给年年系上,就是一个相当困难且危险的操作。
眼前的麻绳和腰里的手臂让年年的安心更多了一些,他哆哆嗦嗦地说:“慢慢……下。”
他本来想说,给绳子从你腰里解下来,再系到我的腰里,可不好弄,你可能会掉下去,可他说不出来,恐惧让他浑身都是僵的。
岳文勇说:“中,咱慢慢下。你别害怕了,我腰里的绳可紧,只要我抱着你,你就不会掉下去。来,慢一点,腿跟胳膊稍微松一点点,往下秃噜。”
年年觉得自己松开了一点点,可是,他根本不往下面滑。
岳文勇左胳膊抱紧年年,耐心地等着他,过了大约一分钟,年年自己感觉是一百年,年年的身体才从僵硬中缓解了一点,他慢慢放松,一点一点找到那个能松开往下滑,又不会失控让他一下掉下去的感觉。
有了开始,后面就顺利多了。
两个人下到三米多的地方,岳大海在梯子上接住了年年。
年年转身向着风调伸开胳膊:“大姐……哇……”
岳大海把年年交给风调。
风调抱着年年,哭都哭不出来,“你快给大姐吓死了孩儿。”
扶着风调和年年,让他们慢慢下到地上,岳大海又上来扶自己的儿子。
岳文勇快虚脱了,他坐在梯子上面,满脸是汗,两只手臂不受控制地一直在颤抖。
岳大海给他揉着肩膀说:“好了好了,平平安安下来了。”
他在下面,紧张的心情一点不次于岳文勇,他本来想自己上去,可他四十多了,上树远不如年轻时轻巧,万一椿树摇摆幅度大,把那一片花大姐惊起来,树上的孩子肯定会吓得控制不住松手。
风调一下梯子就坐在了地上,抱着年年大喘气。
雨顺傻呆呆地站在他们俩身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她刚才跟人比赛上树上了头,忘了这边的年年,刚才听到风调的叫声,看到年年僵在那么高的椿树半腰里,她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围观的人全都松了口气:“哦,好了好了,孩儿下来了。”
“可算下来了,将快吓死我了,恁好个孩儿,万一一下没抱紧……”
“妞,今黑叫您家大人给您兄弟叫叫魂,孩儿吓成这样,魂儿肯定丢了。”
“就是就是,得叫叫,不中多叫几天,要不落下点啥就坏了。”
……
人们议论着,给风调出着主意,慢慢散开。
年年只大哭了几声就憋住了,趴在风调肩膀上抽噎。
风调的心放下,扭头看。
岳文勇还坐在梯子上,慢慢搓胳膊上的树皮碎屑,岳大海坐在下面一阶,在给他揉大腿。
风调示意雨顺把自己拉起来,起来后她扶着年年,冲岳大海和岳文勇鞠躬:“谢谢叔,谢谢……”
她拍拍年年:“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有人说了,但不是年年,是雨顺,年年的恐惧和紧张还远远没有消散,他说了,可声音没发出来。
岳大海说:“不用客气妞,这都是该的,总不能看着孩儿掉下来。”
“你别谢他俩了妞,俺还得跟您赔不是咧。”
一个声音从身边传来,风调回头看。
岳家妈妈拉着最大的那个女孩子过来,把她往风调和年年跟前一推:“你轰着弟弟上恁高的树给你粘麦季鸟,差点叫弟弟出事,还不跟姐姐他们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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