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卧虎藏龙（2/2）
魏旭重新开始射击600米的标靶，许茹画则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她调整着瞄准镜的焦距，准备射击1000米外的标靶。
“没错，伊凡亲手打死了他自以为不争气的儿子。”1000的标靶上，五环的弹孔清晰的出现在何冷云的望远镜中，许茹画又开始重新准备射击900米的标靶。
“巧合的是，晚上我们在莫斯科大剧院看了一出舞台剧。我们一家人在二楼的包间，看着台上的演出。我那天很困，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围栏上睡着了，只记得睡着之前全场连一个闪光灯的曝闪都没有看到。”
许茹画开始紧张了，她已经打出了三个九环，剩下俩枪如果无法全部命中十环的话，她马上就会被魏旭追上来。
“当时挺搞笑的，我自己打了个呼噜，把我自己都给惊醒了。隔壁包间同样靠在围栏上的俄国人，觉得我不尊重他们的文化，愤怒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我就彻底没睡意了。”
许茹画没有开枪，她拼命地克制自己，可还是下意识地脑补何冷云描述的景象。反观魏旭，他已经在射击800米的标靶了。
“没过多久舞台剧结束了，演员们摆出那幅画的场景，我才知道这个舞台剧讲的就是我上午在美术馆看到的那幅画的内容，真是幸运！”何冷云说完，许茹画打出了她的第四枪，十环。
魏旭也开始准备射击900米的标靶了，何冷云接着说道：“楼下前排的观众一直在欢呼雀跃地鼓掌，大喊着‘bravo！’。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狂热的观众，他们鼓掌欢呼了大概半个小时，演员们几次上台鞠躬也浇灭不了他们的热情。”
第五枪，十环。许茹画再次调整着焦距，魏旭此时也打出了三枪29环的成绩。
“我妹妹当时还傻傻地看不懂剧情，我得意地跟她讲了我上午在美术馆看到的那幅画。”刚打出八环的魏旭趁着何冷云说话的间隙，打出他弹匣内的最后一颗子弹，十环。
魏旭终于追上许茹画的进度，调整着枪械。
何冷云脸色微变，接着说道：“在我给妹妹讲解的时候，舞台上却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是下一个节目，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舞台上。可随后，几个蒙面的人端着AK-74冲上舞台，朝天花板鸣枪示意。所有人都兴奋极了，除了我爸妈。他们看到了天花板上明显的弹孔，拽着姐姐和妹妹开始往外跑，我也跟着他们跑。没错，是车臣武装分子袭击了剧院。”
许茹画射击着1000米的标靶，她已经打了29环了，她听着何冷云的“干扰”，第四枪打了个八环。魏旭也打了27环，此时的两人接下来都必须精准地命中十环靶心。
本来就落后魏旭又开始出汗了，他接下来的两枪都必须命中十环，而许茹画只剩下一枪，他要来不及了。
“我们从空无一人的安全出口跑到一楼，此时的人们还不以为然地以为这真的是一场节目。剧院的大门就在我们眼前…”何冷云没说完，暂时落后的魏旭率先开枪，九环！
魏旭认输了，他也不指望许茹画会出现失误。他趴在地上，脸也贴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结果。此时的许茹画也清楚，她的失误会将两个人重新拉回“起跑线”。
“一切都太晚了，门口负责安检的保安们已经被武装分子控制住了。蒙面的武装分子举着枪指着我们，把我们撵回了剧场。楼上包房里的人，也被撵了下来。这个时候，人们也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恐怖袭击。”何冷云边说着边等待着许茹画最后的表现。
天公不作美，微风再一次拂过许茹画的身体，头发被风吹着划过她的脸颊让她感觉直痒痒。地上的沙尘和枯树叶随风飘动，何冷云更加期待着许茹画的表现了。在一千米的距离上，子弹光从出膛到命中靶心，就需要大约秒的时间。
许茹画心里也清楚，风会导致子弹的偏移，她微微向左瞄准着十环的边缘。可此时并不像刚才，十环的靶心远没有罐头大，距离也更不是刚才的两百米。具体应该向左移动多少，许茹画的心里完全没数。而这种距离上，没有专业的仪器辅助，就连达克也不敢保证能够命中靶心。
“我们被劫持了不知道多少天，华丽的剧院内，充满了那令人作呕的粪便的气味儿。因为那个之前怒视我的俄国人，他试图借上厕所逃跑，结果被武装分子当场击毙。”何冷云还是静静地叙述着他的往事，贴在地上的魏旭则仔细地聆听着。
“后来我们都睡着了，带着防毒面具的特种部队借着催眠气体开始强攻。但是我的父母却因为窒息…”何冷云没说完，许茹画开出了最后一枪。
十环。
“OK，日后许茹画就是狙击手，魏旭，你是观察手！”何冷云不再讲述他那过往的经历，起身时顺便还扶起了在他左右的二人。
许茹画发软的腿支撑着她疲惫的身躯，雷元海也兴奋地带队走来。
“老何，我这边发现了一个爆破天才！”雷元海搭着钟柏书的肩膀说道。
“我这边也是。”何冷云注意到魏旭失落的表情，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因为你的失误，你的射击次数也随即增加，枪管早已发热膨胀，影响了精度。不过你也别这么丧，观察手是很重要的，狙击小组里观察手才是指挥官。”
“好了好了，兄弟姐妹们休息吧。下午两点半，准时这里集合！”雷元海下令解散。
学员们熙熙攘攘地向食堂走去，何冷云示意负责保管装备的主管清场。雷元海勾搭着何冷云走向一旁，窃喜道：“老何你是不知道，那个叫钟柏书的小子，资质一点都不比梅林差！”
“少开玩笑了，这个年龄他怎么可能接触过爆破？”何冷云点起烟，不屑地说道。
“丢，一点都没跟你开玩笑。这小子稍加培养，肯定比梅林还棒！”雷元海说着，伸手从何冷云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拉倒吧，真要是这样还用你教？”两人同时点燃香烟，何冷云接着说道，“那两个日本人表现如何？”
“嗯…还没看出来有什么本事，不过挺听话的。”雷元海鼻孔冒着烟说道，“哎？你不说你那也有个天赋不错的小子么，说来听听。”
“呵，我刚才说的天才可不是魏旭，没想到吧！”何冷云说完吐着烟圈。
“你是说那个许茹画啊，也是，看她刚才打你头顶上的罐头盒就知道了。”
“我告诉你，在我的干扰下，一千米，五枪四十七环。”何冷云得意地说道，“而且还有风。”
“不是吧，那不比达克强多了？”
雷元海抽着烟，回想起当年他们小组第一天狙击训练的场景。
里奥两兄弟的测试成绩只是比雷元海好一点，还稍逊于何冷云。只是伊万觉得达克和肖克这对双胞胎能更默契地配合，便把二人培养成了狙击手和观察手。
“那个叫魏旭的小子，其实也不错，在我那种干扰下也能打到一千米。马维特说得没错，咱们这批学员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何冷云弹着烟灰感慨道。
两人抽完烟，开始在树下吃着面包，不时还商讨着下午的训练。学员们在饭堂吃完午饭后，也陆续回到宿舍享受着他们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午休。
何冷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雷元海的眼睛也看着他的口袋。
“钥匙找到了吧？”金柔玉客气地问道。
“嗯…”
“那个…你今晚九点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算是为那天的事向你报歉。”金柔玉诚恳地说道。
“嗯……”何冷云与雷元海对视了片刻，直到雷元海摇摇头。“你客气了，那天是我不好。嗯…而且我最近挺忙的，实在没什么时间。”
“我知道你的课程其实排得并不是很满，所以…我还是希望今晚能和你见一面。”金柔玉委婉地说道。
“呃…”何冷云又看了看正挠着头的雷元海。
“来吧冷云，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说，电话里真的不方便讲。”金柔玉诚恳的语气里有些急躁。
“嗯…行，晚上九点对吗？”何冷云挠着下巴，犹豫片刻后答应了。
“对，斯摩棱斯克，马雅可夫斯基餐厅。我们晚上见。”金柔玉的语气听上去如释重负。
“好，马雅可夫斯基餐厅。”
“再见。”
电话挂断后，雷元海笑了一声。
“怎么？我不知道她要干嘛。”何冷云把手机揣回兜里。
“反正今天是绿sè • qíng人节。”雷元海锤了锤何冷云的胸口。
“拉倒吧！”何冷云说完，接着啃起了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