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晋江独家首发(1/2)
陆行之刃的功法上提及,两刀之后,白龙的身体会疼痛异常,浑身释放出嗜血的龙息,非心上之人不得接近。若是旁人靠近,会被白龙身上流窜的龙气冲撞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云渺没将这些说法放在眼里,心中无畏无惧,他为了今日筹谋多日,做了那么多的部署,绝不可能因为怯懦而半途而废。
当他走到白龙身侧,白龙似是有了感应,发出凄厉忧伤的龙吟,那龙吟里没有半分杀意,反而带了几分委屈。它昂着头轻轻靠过来,试图贴近云渺修长的脖颈来汲取安慰。
云渺见他这般,嗤笑一声,白皙的手抚上白龙身上带着波光的鳞片,不得不说,这白龙的鳞片透着丝丝冰凉,摸起来十分舒服,令他有些舍不得下狠手。
“重央,你可记得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他将锋利的刀刃搁在白龙的脊背之上,看着那白得晃眼的如同水波般的鳞片,唇角的笑意揶着报复的恶意,轻声道,“你可知你每次咬我的耳朵,倒着撸.我的尾巴,我是什么感觉?”
他话音刚落,便用刀子割开了白龙身上的鳞片,冷白的手指沾满了鲜血,将那银白的鳞片撕扯了下来。
那白龙立刻痛得挣扎了起来,龙身不断抽搐,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身边,也不敢释放出灼热伤人的龙息,痛呼之后,白龙眼眶里布满红丝,龙须耸动,不断地抽气,那是痛极无法宣.泄的呼声,明明已是龙的神态了,却还依旧透着帝君的倔强以及龙族的高傲。
听见那几声凄厉的吼叫,云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多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遥想起以前的自己,生杀予夺之权都因为盲目的爱意落在重央手上,重央要他生,他便生,重央要他痛,他便能立刻滴下泪来。
何其可笑。
他微挑的杏眸倒映着微微喘.息的白龙,它身上被自己捅出了两个大窟窿,血流如柱,浑身弥漫着血气,鳞片被自己剥落了大半,自己每撕下一片,便带来它痛苦的呻.吟和抽.气声,却没有半分挣扎,就如同自己的囚徒,受尽折磨却依旧甘之如饴。
这多像以前的自己啊。
就因着那没有丝毫用处的萌动和依赖,便将自己的所有都甘心奉上给对方,就算对方踩踏碾压,也觉得无所谓。
自己,可真是活该。
白龙此时已经是足够狼狈了,龙须轻轻煽动,鼻息微弱,眼眶因为生理.性.疼痛而溢出龙血,但那双墨色的瞳仁还是不错眼地盯着眼前的青年,见青年终于停下了施虐的手,还是忍不住靠了过来,龙爪小心翼翼地搭在青年消瘦的肩上,那人终是没有反抗,它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到那人冷冷说道,“你该不会以为那痴傻的小狐狸真的喜欢你吧?”
云渺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只要抽走龙血,拔走龙鳞,一切便扯平了。但是他却觉得还不够,源于小狐狸心中的求而不得让他不停地说下去,势必要击碎男人最后一丝幻想。
比起自己以前的锥心之痛,这些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若是重央曾经珍视过那个痴傻的小狐狸,自己何至于这般愤恨不平!可就是,就是因为眼前这人从未将那痴傻的小狐狸放在心上,让他心有不甘。那些无止境的牺牲和退让,如同芒刺在背,刺痛着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于是他又开了口,开始撒一些谎来挽回自己当初的年少无知,“那小狐狸心智就跟稚童差不多,他说喜欢你,也不过是喜欢一个玩伴那般。”
“帝君这般神祗,该不会真以为那小狐狸喜欢你是爱慕之情吧?”
他这般轻飘飘地说着,手摸上了白龙尾椎处的银灰色鳞片,那块鳞片颜色夺目,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就连触感都跟其他鳞片不同,其他鳞片都是滑滑的触感,而逆鳞则有几分干/涩。
那白龙并未注意他手上的动作,而是瞪着眼等着他的下文,逆鳞是白龙的要害之处,就如同九尾狐的尾巴,带来的疼痛和刺|激都是加倍的,它却熟视无睹,只在意青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云渺的手将那逆鳞抓在手心,另一只手持着陆行之刃抵在白龙的脊背处,他绝美的脸上蜿蜒着白龙的血痕,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妖媚颓靡,令人望而生.欲,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恶念,缓缓开口,“帝君,您的小狐狸从未喜欢过你。那句喜欢,不过是儿戏罢了,切莫当真。”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刀刃便刺入了逆鳞的附着处,将其连根拔起,白龙面上立刻失去了血色,龙尾开始挣扎起来,眼眶泣血,身上所有鳞片的连接处都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看起来像是浸泡在血海里的龙,不像是白龙,而像是一条血龙了。
云渺将手中的逆鳞拔下,毫不留恋地扔到了地上,冷冷地看着那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鳞片在那瞬间失去了光泽,变成一片普通的鳞片。
他手中的陆行之刃散发着草木色的光芒,有无尽的力量从那发光的刀刃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身体内,他感到比九尾狐族的灵力更为充沛更为强大的灵力,这就是陆行之刃的力量。
陆行之刃开刃了!
他冷冷扫了地上挣扎的白龙一眼,只见白龙的尾巴逐渐蜕变,变成了修长的腿,重央的脸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已经将想说的都说了,也将想做的都做了,也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
将陆行之刃收入袖中,云渺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男人虚弱干哑的声音,如同垂危之人最后的的倾述。
“你不是小狐狸。”
云渺冷笑一声,自己不是小狐狸,那谁是?莫不是在重央心中只有痴傻的,才是小狐狸,真是可笑至极。这样想着,身后却传来声响,那是膝盖重重落在地上的响动。
不,不可能的,帝君那般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他压下心底的猜测,转过身去。
只见男人依旧穿着那身红色的喜袍,但他浑身都沾满了浓黑的血污,那是被自己拔出龙鳞之后留下的伤口,面白如纸,唇角残留着血迹,冷白的手上有天雷和血誓的痕迹,死死捂住胸前流血的大窟窿,墨黑的眸如同死寂的海,经不起任何波涛。而最重要的是,堂堂九重天上最尊贵无边的神祗,竟朝着自己弯下了高贵的膝盖。
果真是妙,高高在上的帝君,竟对着自己一个小狐狸行此大礼,云渺心中涌起快意,唇角爬上一抹笑意。
那人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卑微的祈求,“你能不能把我的小狐狸还给我?”
云渺心念一动,目光灼热地落在男人脸上,那里并没有自己期待看到的怨恨,而是写满了追思和怀念。
好啊,将小狐狸还给他?那谁又能拯救那只爱而不得最后身死的小狐狸?这一切不都是因为面前之人造成的吗?若是他当初能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温柔,自己又怎会落到这番田地?兴许如今还是无尽之巅一只痴傻每天玩泥巴的小狐狸。
是重央让他知晓了情爱,又让他尝尽了苦楚,是重央杀死了那个痴傻的小狐狸,却又在这里假惺惺地要自己还他!
着实可笑。
云渺想到这里,便俯低了身子,和重央平视,也真是奇怪,他自遇见重央那一日开始,便都是在仰望,就如同仰望灿烂的星辰,却不想,两人也能这般平等地互望。
重央的凤眸生得极是锋利,冷冷扫过来时总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但如今那墨黑的眸中失去了生机,只有无尽的哀痛。云渺的手轻抚上他俊逸的脸庞,话语落下,却如同锋利的箭矢,能将人的心刺个对穿。
“晚了,小狐狸已经被你杀死了。”
云渺话音一落,便饶有趣味地望着重央灰败的脸色,曾经高贵的倨傲的重央却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希冀,就连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起来,如同垂垂老矣的老者,被抽空了所有生机。
真是奇怪,见了男人这般,云渺心中却没有涌现丝毫快意,反而心口有些发闷,发堵,他使劲摇了摇头,管他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去黑海给父皇母后报仇。
他还没走几步,身后便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鼻尖闯入了浓郁的血腥气,男人的双臂环绕着他纤细的腰,语气中透着祈求,“你别去,就算有了陆行之刃,你也打不过擒苍的。”
而云渺只是狠狠用陆行之刃将男人的手划伤,迫使他放开自己,“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他说完便将大门踹开,头也不回地往黑海而去。
那些守在朝晖阁门外的守卫都惊呆了,今日是帝君帝后大喜的日子,一切本来都好好的,现在刚好是洞房花烛的时辰,怎么就见到他们昳丽无双的帝后穿着大红喜袍便往南天门那去,他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云渺借着陆行之刃带来的无上力量,一路飞驰,他从未想过此等力量会如此磅礴,就连他蹩脚的飞行之术也有了这么大的精进,他放倒了几个南天门的守卫,便御剑往黑海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恨意让他忘了时间的流逝,他脑子里都是父母惨死的样子,让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陆行之刃。
重央的话还响彻在耳边,的确是对的,就算如今他获得了陆行之刃的力量,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能杀了擒苍,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他今日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他,和擒苍,今日必须有个结果。
远处的海域和寻常海域不太一样,寻常海域都是碧蓝色的波浪拍打着岸边,有人鱼在碧波中畅游,充满了欢声笑语,就连海面上的波光也如同璀璨的星河。
而那远处的海域,黑色的浊浪翻滚,漂浮着大量鱼类的尸体,就连海中的活物,也不似别的海域那般唯美轻盈,而是长得奇形怪状,啃食着鱼类的残骸。天边的日光似乎也厚此薄彼,浓重的乌云遮住了晨曦,海面上散发着腐臭糜烂的气味。
云渺将长剑悬停在黑色的海域上方,见到远处礁石上“黑海”两个鲜红大字,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才缓缓降落,从袖中拿出避水珠,那是重央生辰别人送的贺礼,他随手给了自己,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他将汹涌的灵力灌输到避水珠上,朝着黑海深处走去。海水遇见了避水珠,都自觉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道路,四周的海怪都趴在避水珠形成的水墙上使劲拍打着,龇着尖锐的牙,云渺甚至能看到那些海怪残忍的杀戮,正是因为擒苍生性好斗,疏于管辖,此处才会造成这般混乱凶残的局面,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他只想好好跟擒苍打上一场,生死不论。
很快就行至黑海的入口,门口的海怪相貌丑陋,却目光贪婪地落在云渺身上,手中抓住尖锐的刀叉,凶狠道,“哪里来的小美人?竟敢擅闯黑海!”
云渺并不搭话,他手中的陆行之刃已然从一个匕首变成了锋利的长剑,上边的灵力汹涌,带着上古神灵的嘶鸣之声,不过抬臂的功夫,那草木色的灵光,带着凌冽的杀意,将守门的海怪斩杀于剑下。
接下来的情况则很是相似,一路上狰狞的海怪如同在给云渺练手,他从苏醒以来,从未杀戮,如今却杀红了眼,他胸中无尽的恨意藏匿在深处,隐而不发,而如今倒是有了宣.泄的出口。
当他走到海神之殿时,身上已经沾满了海怪污浊的血液,那些海怪被斩杀时喷出来的血浆不是红色的,而是乌青色的,带着海底粘腻的沙尘以及令人作呕的粘液,令他不知觉皱起眉头。
“少年人,你还是来了。”
偌大乌暗的殿堂中央,端坐着一个玄衣黑袍的男子,他鹰鼻蓝眸,身上还披着一件油光滑亮的白狐披风,脸上有一道横跨的刀疤从鼻梁横穿而过,手指曲成拳抵住太阳穴,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赤.裸地落在云渺身上,片刻后,才道,“你和你母亲,长得更像一些,都透着一股漂亮的勾人味。”
他抖抖身上的银白狐裘,锋利的唇僵硬地扯开,“只是不知道你的皮毛,做成衣衫,是不是跟你母亲的那般保暖。”
“你!”
云渺被激得浑身发抖,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有血液从指缝中流出,他死死抿唇,杏眸带着滔天的怒火,恨恨盯着那个安然端坐在高位的男子,和他身上的白色狐裘。
母后的皮毛,竟被擒苍做成了披风!他怎敢!怎敢!
思及此,他浑身上下泛滥着汹涌的杀意,就连陆行之刃也受到了感应,在他袖中不断震颤,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而这嘶鸣声,吸引了擒苍的注意,他碧蓝色的眸子转动了下,从云渺的脸上落到了他的袖口处,讥讽道,“都是一帮贱骨头,死活不愿意将陆行之刃交出来,原来是打算留给自己的儿子独吞啊,这就难怪了。”
“少年人,你可知,你父皇母后为了守护陆行之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如今你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陆行之刃送上门来,你父母在天之灵,可会安息啊?”
“父皇和母后在惨死于你手中的时候便注定不会安息。”云渺收敛了心神,他知道擒苍这是故意在激怒他,试图让他灵力紊乱,然后才会有可乘之机。
他将袖中的陆行之刃抽出,摆出迎战的姿势,“我今日来,就是为我父皇和母后讨一个公道。擒苍,今日你我,必须有一人倒下。”
“哈哈哈,庶子竟如此狂妄!”擒苍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大笑间还不断拍打着座椅,轻蔑之意油然而生。
过了片刻,他才收敛了笑意,脱去保暖的狐裘,露出黑袍下精壮的胸/膛,冷冷道,“那便来吧,既然你都将陆行之刃送上门来了,我也不介意送你去和你父皇母后团聚。”
擒苍弹指一挥,便有乌青色的权杖落在他手中,那权杖最上方是个丑陋的头盖骨,萦绕着黑色的浊气,那是黑海的力量,黑海之神以整个黑海的暗黑力量为依托,源源不断地汲取力量,他振辉一挥,便有黑色的光球打到了云渺身前,“找个宽敞地方打吧。”
他们二人飞到了黑海之上的半空中,俯瞰着翻涌的海浪,擒苍擅长远战,权杖是他的武器,他挥舞着权杖便有无数黑色的光球喧嚣而至,光球上的黑气温度极高,又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云渺身形矫健,不停地闪躲,他眉间微蹙,有些捉急,陆行之刃是近距离攻战的武器,如今无法近身,也没法伤到擒苍半分。
那些光球来得越来越快,云渺的闪躲也越来越吃力,他此时是轻盈的人形状态,肯定不及狐形来得迅捷,于是他心念一动,化作了一团火红色的狐狸,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不仅能预判光球落下的方位,还能快速闪躲,同时不断靠近,他的心中再次燃起希冀,就是这样,一步一步靠近,然后到了眼前再给他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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