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的不同（2/2）
因为舞台呈现的超出预期效果不少，队员都神情放松了下来，互相打闹嬉笑，热热闹闹往候场室走。
等他们刚进了候场室，余下的学员忽然都叫着鼓掌，有相熟的人还起身去击掌。
但这份欢乐没维持太久，因为小檬又开始倒数了。
程喧舟坐在椅子上，黑帽被他拢在小腹上，姿势慵懒随意，多了点散漫的温柔。
有道视线放在他身上，久久不愿挪开，他视而不见，低头用手指在帽檐一下一下点着玩。
旁边有人换了位子，他没侧头去看，心里清楚对方是谁。
毕竟从下了舞台对方就一直对他欲言又止。
但他懒得理，对方会说出什么来他都能猜到。
没劲透了。
“喧舟，”身旁人还是没忍住，出声说，“明天上午休息的话，你愿意陪我在练习室待一会儿吗？”
怕他拒绝般，对方又补了句，“不会很久，就一会儿。”
“那你可真虚，出门买肾宝吧，别想着泡人了。”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直接打断了孟潭还想再说的话。
程喧舟撩起眼皮看去，穿得同样银闪闪的江潜淮站在离他不远的过道，双手插兜，表情似笑非笑，嘲讽力十足。
孟潭脸色一沉：“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江潜淮没说话，完全把对方晾在一边，视线直勾勾落在程喧舟身上。
程喧舟跟他对视，挑眉：“舍友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跟江潜淮之间还隔了个孟潭，候场室还这么多摄像镜头，他不相信对方敢光明正大对他做什么。
但直觉还是很敏锐捕捉到一丝危险，他没来得及细想，那顶黑帽就被人伸手勾走。
“我只是在想，”
江潜淮折了折腰，俯身戴上帽子，眼底是化不开的沉，“你招蜂引蝶的能力还真强。”
程喧舟稍眯眼睛，摇头：“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江潜淮没再继续惹他，勾着唇起身，朝他做了个开火的手势，然后伸手按了按帽子，下台阶往门口走去。
程喧舟恍然，刚才没注意1号演播厅那边的摇盲盒情况，但看来是摇到了江潜淮他们那组。
孟潭全程被无视，江潜淮又是个挑事的好手，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他怒火中烧，对程喧舟那点心思完全比不上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更让他在意，于是又和别人换了回去。
程喧舟落得清闲，心情舒服了一点，但周围那些似有似无的目光放在他身上，让他有微诧。
他抬头往大屏瞥了一眼，然后唇角的笑就压了下去。
[沃日，蒸煮发糖了姐妹们，我已经开始流鼻血了]
[他戴上了他的帽子，去了他唱过歌的舞台跳舞，如影相随]
[前面姐妹会说话就多说点]
[继续啊，我直接按头亲，奖惩yyds]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我相信我磕的cp一定是真的]
好巧不巧，候场室只有他戴了帽子，而刚才江潜淮拿走了他的帽子。
能跟弹幕信息对上的，只有他和江潜淮。
“喧舟，奖惩是你和江潜淮的cp名吗？”
许壹一直都有很敏锐的娱乐八卦直觉，他看着弹幕，几乎秒懂，但又有点不确定。
程喧舟又盯着大屏看了几秒，侧头看他，忽然笑了下：“你看我像是喜欢他的样子吗？”
许壹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清了清嗓子，连忙解释：“嗐，网友就喜欢捕风捉影，你们在宿舍都不怎么说话，怎么可能关系很熟。”
“你知道就好。”程喧舟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放在大屏上。
在他们说话间，舞台上灯光已经亮起，江潜淮站在最前面，一身银蓝色演出服，几缕头发从帽檐底下探出来，张牙舞爪。
对方逆着光，高大挺拔的身形像是在发光，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估计应该还是那副死样子。
程喧舟面色平津挪开视线，有点出神地响起昨晚在空屋子里，对方紧紧靠着他，说着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这个人，真是个矛盾体。
时而疯狂，时而克制，就像是一具身体里装着两个灵魂一样。
想到某种可能，程喧舟忍不住轻轻挑眉。
相比初舞台，一公的时间更久一些，等13队全部表演完，已经临近十一点，小檬只现场公布了101位学员第一次公演的排名，总名次还要等周六中午发布。
伴随着小檬的道别声，一公走到了尾声。
在候场室坐得太久，大部分人站起来时都忍不住揉腰捶腿，有的人甚至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估计偷偷眯了会儿。
程喧舟只觉得腰有点酸，他起身后按了按后腰，和许壹并排往外走，但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一脸怨恨的章鹭，对方向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但又像是忌惮着什么，没有上前找他麻烦，而是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喧舟眼皮一跳。
“喧舟，怎么了？”
许壹看他停下脚步，忍不住出声问。
程喧舟摇头，压下心里升起的丝缕不安：“没事，走吧。”
回宿舍时，其他舍友已经都在了，因为今天化了浓妆，所以桌上摆着好几罐不同牌子的卸妆膏。
程喧舟柜子里也有卸妆膏，他还没去拿，许壹就已经把自己的卸妆油递了过来，他没推辞，说了声谢就开始卸妆。
卫生间只有一个，但需要洗澡的人有六个，通过商量，他们决定按照床号依次去洗澡。
程喧舟的床号是6，排最后，他没着急卸妆，坐在床沿拿起织了一小半的毛线开始打发时间。
等挂表的时针指向数字1，他才听见卫生间的锁响了一下。
他放下毛线和长针，从柜子里找了身换洗衣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没得到回应，他推开门进去。
江潜淮正低头漱口，唇边还有一点白沫没洗掉。
程喧舟看他还没结束，正要退出去，就见一条长腿抬起，关上了门。
“直播刷牙？”
程喧舟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爱好有些特别呀。”
江潜淮仰头鼓了鼓腮帮，然后低头吐水，又拧开水龙头洗了遍脸。
他没用毛巾擦掉水珠，有剔透晶莹的水珠从他额角滚落，在下颌滑进衣领，发梢也湿漉漉的。
但这种凌乱没有让他魅力下降，反而多了点随性的慵懒。
他和程喧舟隔着一小段距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表情隐隐的克制。
“程喧舟，明天上午别去练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