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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清斜靠着车窗,心底如死水一般平静,她看着窗外,太阳挣脱云层,日光明媚耀眼,光落到了眼睛里,刺得眼睛生疼。
她还记得在大雨中最后的那一眼,爱意珍重,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是那样的不舍。
可到头来,不过都是piàn • jú伪装。
常岩一手搭着方向盘,见她醒了,递给她一颗红色水果糖,轻轻开口:“草莓味的,吃了,就不那么苦了。”
抬眸看着那颗糖,安然地躺在骨节分明的手心里,糖纸是彩色的,折射着点点碎光。
奉清伸手接过,手指却在颤抖,水果糖落在手心中,她捂住脸,俯下身去,近乎崩溃地开口:“这些天,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常岩降低了车速,轻轻开口:“哭出来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水果糖硌着手骨,疼得让人清醒,奉清缓了好久。
越野车快要驶进城区,隐约能看见城市密集的建筑群的轮廓,人声也渐渐在增多,不那么安静了。
两个多月的相处,常岩能看到奉清的那面也就是她工作的那种热情,能不眠不休连轴转动好几天,她那么坚韧果决从没有表露过脆弱的那一面,都快要让他忽略他是个女生了。
难怪她来的时候,他师哥钟隐就告诉过他,“清清很逞强,很倔强,你尽量别让她那么累。”
常岩目视前方,尽量轻松地提起,“要去哪里?”项目工程到了尾声,研究所有庆功宴,今晚在首都大酒店定了包厢。
奉清一手抓着车门把手,脸色苍白无比,她回:“机场。”
改了导航,常岩尊重她,“好。”
随即,他看了一下手腕处的腕表,下午三点半了,如平时每一次问她工作上的事一样,他问她:“以后还能见面吗?”
奉清心中蓦的一痛,她似乎不得不离她所热爱的远去了。
“大概是,不会再见。”她轻轻答。闭上眼睫,眼角洇湿了一块。
常岩垂眸笑笑,他以为她会在这条路上走更远的。
终究还是遗憾呐。
他仍旧回:“好。”
而此后一路无言。
—
机场。
奉清掏出手机扫码,发现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无论怎么按都亮不起来,手机坏了。
常岩看见,走上前来,耐心地帮她定好机票,办好一系列手续,亲自送她进了候机大厅,嘱咐她:“等会过了安检,按时上机,到南屿给我打个电话,报声平安。”
奉清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再见。”
她转过身往里走,觉得这辈子没可能再回来了。
她追逐热爱了那么久的航天梦想,好像要就此止步了。
……
到了南屿已经是夜里八点多,笔直的机场高速上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偶尔有车经过,一切都显得孤寂无比。
路边行人拖着箱子匆匆走过,有姑娘穿着碎花裙子,笑意盈盈地与自己的男朋友拥抱。
敛了敛眼眸,奉清走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
有凉风吹过,却并不觉得冷,已经是六月份了,是夏天了。
而她孤身一人,再次回到南屿好像一切都变了,什么都不能依靠了。
搭了出租车回城区,奉清报出自家地名的时候,司机明显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地问:“姑娘,你去哪儿干嘛啊?那地是奉家的房产,已经被法院没收了,你一个姑娘,大半夜的去哪里干嘛呀?”
“没收?”奉清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手握着钱包,肩膀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被没收了,那妈妈她现在住在哪里啊。
巨大的无助感笼罩着她,她被压迫得快不能呼吸了。
司机接着话,侃侃而谈,“姑娘看你是外地来的,你不知道吧?我们当地前一段时间破获了一起走私案,就是南屿以前的龙头企业奉氏,唉,资本家是真黑心,以前居然在边境非法倒卖走私医药器材,还非法采矿,把人家一整个村子的水源土地都污染了,害死了多少人啊,造孽哦。”
“那奉氏还在城西拍地皮,建未完工的烂尾楼,安全措施不严格导致砸死了一个无辜的工人,那钢筋从七楼飞下来,直接贯穿那工人的喉管,唉,那场面,别提多血腥了。”
“真是没良心啊奉氏,那奉启航被捕入狱也是活该报应。”司机摇头不住感慨。
奉清僵坐着,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问:“采矿的那个地方是叫平乐吗?”
司机一拍脑袋,想起什么:“对对对!那个地方就是叫平乐,是在云城的一个小山村,那里的人真可怜啊,吃不饱穿不暖,女儿都给卖了,天呐,都是当年奉启航派人去炸矿洞作的孽。轮回报应,活该他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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