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2)
可现在这声“圣父”喊起来,比以往多了许多亲昵。
周沛胥显然也听出来了,嘴角漾着笑意,“去九安山春狩原就是祖制,只不过你以前年纪太小,京城离九安山又路途遥远,所以自你出生之后直到现在便再未去过,如今你既然已长大成人,自然可以去了。”
听了这话,周稷开心了起来,只觉得温煦的太阳,已将他体内的病气彻底晒化,身体已经彻底好转。
周稷按捺住心底的兴奋,又问道,“我听说,圣父和舅父都曾是射鸽赛魁首,那圣父的箭术,与舅父的箭术比,到底谁更厉害些呢?”
沈流哲外放蜀州多年,本早就可以回京,可由于念着蜀州一项水利堤坝未完成,担心离开蜀州之后无人压制地方官员,朝廷的银款发放下来会用不到实处,所以生生在蜀州熬了整整八年,等堤坝建好了之后,直到今年年初,才回了京城。
所以明年若是去九安山狩猎,沈流哲定然会随行。
到那时候,射鸽赛的魁首又会花落谁家呢?
周沛胥不是那般爱夸海口之人,只实事求是道,“我并未同你舅父在箭场上比试过,所以并不知箭术孰高孰低。”
周稷自然是希望听到父亲的箭术更为高超这样的话,却听到了没在预料中的答案,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周沛胥瞧出了周稷的心思,只笑了笑,添了一句道,“可据军中箭术最精妙的将士分析,好像是我略胜你舅父一筹,等开了春去九安山,一试便知。”
周稷眼睛瞬间亮了亮,“好!到时定是圣父胜!”
父子二人在御花园中有说有笑,闲庭信步地走着,除了周稷身上那一身龙袍,俨然就是家常百姓的模样。
这番景象,皆落在了凉亭中的太后、与来宫中为太子探病的周公宏眼中。
周公宏望着二人那父慈子孝的模样,带了些凄楚唏嘘道,“若胥儿真的有个这般伶俐的孩子,该有多好?”
太后挑了挑眉:这本就是胥儿的亲骨血,你的亲孙子。
可太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这等秘辛,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兄长不会还在为玄明法师的鉴言难受吧?”
周公宏闻言立即蹙紧了眉头,急道,“那鉴言本就不准!说什么胥儿命格不详?父母兄长因此命格不宁??你听听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之话?
如今修诚不仅好端端地回来了,同温梅还好得很,二人的孩子都会背论语了,哪儿不宁了?怎么不宁了?想来那鳏寡孤独,也定然是虚言!”
太后语窒一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道,“那鉴言准不准的又有什么要紧?左右有没有那鉴言,胥儿都不肯娶妻生子,莫非你还要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入洞房不成?”
周公宏眸中精光一闪,煞有其事道,“那鉴言之事蹊跷得很,那年他眼看就要与江家小姐成亲了,偏偏闹出了鉴言这档子事儿,这门上好的婚事也告吹了。你说世上哪儿有男子不想要成亲的?他偏偏连个通房都不要,太后,实话同你说……”
“我估摸着,他是在外头,与人有了私情!”
太后心头猛然漏跳一拍,掌心都沁出了密汗,“不、不会吧?胥儿怎会……?那…你晓得他与谁有了私情么?”
周公宏冷哼了一声,望着周沛胥挺拔清朗的背影,眼周一紧,默了良久才道,“自然是十年前,那个与他纠缠、被他豢养的外室!”
太后闻言,脑中哪根绷紧的弦才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隐约猜出那外室,便是乔装打扮出宫的沈浓绮,所以只得将话头往回拽。
“怎会?一个外室而已,你莫非以为胥儿能为了一个外室十年不娶么?再说了,那外室不是早就离京了么?胥儿上哪儿去与她有私情?”
周公宏背过身,一脸深沉道,“我不仅怀疑他为了那外室女十年不娶,我还怀疑当年那外室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我甚至还怀疑,他是为了与那外室厮守,才串通了玄明法师对外宣称命格之说!自绝后路!”
太后见他越说越像样,心头猛然直跳,只得劝道,“兄长真是越说越离谱,胥儿他是那样不知轻重,轻易被女子蛊惑之人么?他怎么可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一个女子藏在京城整整十年?”
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公宏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是有据可寻的,可见太后三番两次泼他冷水,周公宏便也不欲再多解释,并未将侍卫查探出来的情况说出来。
周公宏想起侍卫同他说得那些话,只觉得心气愈发不顺,眼冒着寒光,沉声低喃了一句,“子不教父之过,若是他真为了个狐媚女子,糊涂到这个地步,我哪怕是要冒着损阴德的风险,也要将他引入正途来。”
此时,沈浓绮匆匆来迟,移步入了凉亭之中。
她明明身为皇后,却对周公宏微微屈膝,手腕翻转,请了个福礼。
她妍丽的脸上,笑得一脸纯然,对周公宏恭谨道,“稷儿这孩子劳阁老挂心,累得您特意跑一趟,好在如今他身子已大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你直接报皇后名字得了!
沈浓绮:到!
小天使们,我长期阴间更新,大家不要等更哈。一定要早点睡,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