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毁尸灭迹（1/3）

好几秒的空白，理智才回笼，痛觉从伤口传递到神经中枢。

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臂掉在一丈之地，鲜血溅了四墙，指挥难以自抑地痛呼出声。

但他并未停止动作，丰富的经验和战士的躯体，让他在剧痛中保持清醒，迅速向侧方闪避，躲过了楼梯口俯冲下来的黑影。

三号四号一愣之后，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交错打出一片弹幕，掩护指挥后退。

但狭小的空间中，对方身姿似鬼魅，游走如影。

四壁、天顶、廊柱……他竟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从任何角落发起进攻！

一击即退，伺机再近，子弹追不上他移动的速度，枪械反而成了劣势。

每一次人影交错，都会爆发一声惨叫，血肉模糊的肢体落地。

紧接着，枪声也停了。

这一场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却也迅速。

原血三人横倒在地，谁都不是完整的，要么手臂遗落，要么大腿分离，外骨骼也没能幸免，散了一地零件，脑袋从头盔里掉出来，骨碌碌滚动，睁着茫然惊惧的双眼。

酒鬼悠悠站在中间，打了个酒嗝，低下头，瞟了眼左腿和肩膀上新鲜的血口。

足有四五道，长而狰狞。

那是闪避不及，子弹擦过的伤。

又看一眼墙壁上的老旧挂钟，他自嘲似的低哼了声，“一分半……居然需要这么久了。”

把沾血的薄铁片随手一扔，酒鬼瘸着腿，扶墙一拐一拐，走出房间。

片刻后，他推着一辆生锈的手推车，咣当咣当地又回来了。

他已换了身外出的防辐射服，把残肢断臂收拢起来，扔到推车上，再走到fxy2230面前，蹲下身，凑近打量她的脸。

刚才的战斗，她也受了池鱼之殃，酒鬼用那薄薄的铁片，割断她身上的钢丝网，横切过她的肩膀，最后插进了三号的脖颈。

三号的身体背着她倒地，头盔里只冒出溺水般的咕噜声，随后迅速没了气息。而她肩胛处也留下深深一道伤口，受松弛剂影响无法自愈，正在不断往外渗血。

“真是个麻烦。”

酒鬼拉开半张残破的钢丝网，伸手捏了捏fxy2230的脖颈，试她的脉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看她的瞳孔。

“a1型松弛剂？效果还不错，省得我废功夫了。”

他说着，把fxy2230连同三号的尸体拖起来，一并扔到推车上，等清理完一地狼藉，他推着满当当的手推车，依旧是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进房间深处的走廊。

与脏乱如垃圾堆的外厅不同，走廊地面只覆着厚厚灰尘，相比竟还算干净。长廊两侧排列着厚重的防火门，扇扇紧闭，不知通往何处。

药物作用下，fxy2230的思维十分迟滞，她眼睁睁看着酒鬼乘上运输电梯，来到哨所最深处，打开一道铁门，提上一盏使用煤油的旧式马灯，进入黑漆漆的地底洞穴。

水滴落在fxy2230脸上，轰隆隆的声音回荡耳畔，那是沿钟ru石渗下的山泉，汇聚成山体内部的地下暗河。

离开建筑，回到蛮荒的世界，温度便急速降低，极寒很快将血淋淋的尸体凝冻成冰。

fxy2230只觉自己随着推车，无力地被带动着，来到水声最大的地方。

然后车身翻覆，身体失重，她落进水里，和那些尸体一起，被汹涌的暗流冲走。

岸边昏暗的灯光远去了，她陷入极度的深寒黑暗之中。

好冷。

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