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2/2)
原本两人之间,那本微乎其微的距离消失的一干二净。
柔软的躯体总能将理智消抹的一干二净,慕容显低头下来,两人鼻息亲密交融,更添了几分滋味。
他定定的盯着她,像是蛰伏许久的猛兽终于寻到了机会,扼住猎物的喉咙。他整个人将她覆的干干净净,完全在他的掌控下。
柔软的温热的,一汪春水流转在他躯体上。
“郎君。”
虞姜开口的同时,开始细微的挣扎。
严丝密缝的贴着,彼此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感受的纤毫毕现。
男与女,阴与阳,鲜明的抵在一起。
他鼻息迎面压了过来,她整个都被他压了下去。
他低头下去,鼻尖上的压迫更重,他感受到骨子里生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战栗。哪怕在这冰天雪地里,也生出了滚烫的热意。
只要再下去些许,就能攫取到含蜜的樱唇。
那股热意冲击着头颅,促使他狠狠撕咬下去。
“郎君。”虞姜再次开口,这次嗓音里带上了点儿害怕和哭音。
这嗓音若说有用,当真无用,甚至还有那么点儿令他越发不管不顾的念头,但他强行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一切不过是两息的功夫,但又像是过了许久。
“起来吧。”他嗓音嘶哑,对她伸出手掌。
虞姜躺在雪地里,她迟疑了下,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手才触碰到他的掌心,他便收紧了手掌,手肘往后抽,将她拉起来。
“你不要命了。”慕容显头颅微抬,看着落下的雪花。
“雪下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后脑勺砸过去,万一不是枯草,是一快石头,或者是块冰,砸下去重则丧命,轻则也是头破血流。”
虞姜当时还真不知道,她就是看着下雪高兴,一路躺下去。上辈子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么干,在雪地里直接躺出个大字。
“知道了,是我疏忽大意。”
她很痛快的认错,头也垂了下去。
慕容显觉得身上冷。
洛阳的风雪比起他曾经经历过的,算得上是和风细雨。伯父没有儿子,对他这个侄子当做亲生的儿子来看,看重却从来不娇惯,在朔州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脱去上衣,光着膀子跑。所以他比旁人耐寒。
但现在他却觉得身上有些寒冷,他怀念方才位怀中温软。
“你没见过雪么?”
慕容显嘴里说着讥诮的话,可是眼睛只看着面前纷纷扬扬落下的雪,“往雪里钻,亏你想得出来。”
“你知道不知道,比起看雪,你倒是最有意思的那个了。”
虞姜根本不以为意,“建邺下雪的时候不太多,会稽也一样。一时高兴,”
她马上又道,“要是下次下雪我还这样。”
家仆和婢女们离的远,并没有发现他们这里的变故。两人东拉西扯,像是要将方才那事全数遮掩过去。
“你喜欢那就最好。”
慕容显对出这么一副完全符他平日里做派的话。
他看了一眼虞姜,她嘴里和他说话,手里也没忙着,弯腰从地上团了几块雪,对准他就是砸过来,慕容显没有躲,那几团雪落到他的身上,纷纷散开。
这几下算是抵消了刚才那场惊吓。
两人都装糊涂,心下知道的透亮。他也不躲开,仍由她几团雪砸了过来,给她自己出气。
“我听说,建邺士族喜欢收集雪水用来煮茶?”
虞姜丢了他几次,浑身的劲头都发泄的差不多了,听到他问,嗯了声。
“既然如此,哪天你帮我煮茶。”
虞姜拍了拍狐裘上沾着的雪花,“雪水埋在树下面,要埋一年的。”
慕容显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过来,“埋上一年,难道不会生虫么?这和现成的把雪煮化了,有什么区别?”
他又问,“难道放在树下埋上一年,用来煮茶,还能喝了之后立刻羽化登仙?”
南朝士族的那些毛病,他有所耳闻,喜欢一些虚空不实的东西,最想的事便是做神仙。
这话说的还不留情,虞姜噗嗤一笑,“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初教习的女师是这么和我说的。”
“但我从来没照着她的话做过。”
虞姜看了看天色,“赶早不如赶巧,现如今天色还早,不如这样,我现在立即回家给郎君泡茶怎么样?”
她像是完全忘记了方才发生的那些事,连带着那些怒气也跟着全部不见了。慕容显心口酸胀,他道了一声好,虞姜就道了一声走。蹦蹦跳跳走在他前面。
她蹦蹦跳跳步履欢快。她身上的狐裘是雪白的,天地之间,唯独她的面容格外的清晰,是唯一一道亮色。
慕容显习惯了冬日,但是并不喜欢冬日。冬日里冰封千里,死气沉沉一片。每个人都是在熬冬,脸上也全都是苦熬里的苦难。
她倒是满心雀跃,鲜活的绽放。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甘甜的。
她钻进车里,慕容显打马在前头。一路往回走。伺候的家仆婢女有些奇怪虞姜这么快回去,但也很高兴,毕竟冰天雪地的,谁也不愿意在外面受冻,早些回去都是好事。
不过走到了回路上,却遇见个麻烦,都要到家门口了,却见着一辆车停在路边,原本也不在意的,谁知道车上下来个人,正是那日求见宗仰的虞羡之。
虞羡之到洛阳,人生地不熟。北朝魏国也是九品中正制,但山阴虞氏的名头完全比不上琅琊王氏以及颍川荀氏这样的响亮,又没有其他的名声在外。在洛阳他落得了个无人问津的局面。
再这么下去,他就真到死路上了,做一个庶人。所谓脸面也不顾了,哪怕宗仰不想见他,他也要舔着脸皮上门,摆出外甥的姿态。
他见着有车回来,马车装潢柔和,看着应该是女子所用。他只当是宗氏的车。
虞羡之低头,提高声量,“儿见过母亲。”
言罢,唯恐自己看起来诚意不足,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对着马车磕头。
地面扫过了,但是今天下的雪实在是太大,哪怕地面扫过,很快又有了一层积雪。人趴在上面,雪贴在手脚衣物上冻得很。
洛阳的冬日比建邺要厉害几分,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手脚冻僵几乎不是自己的了。
他打听好了,今日是休沐日,宗仰应该是在府邸中。他来了有段时候,看门的阍人看他都带着点儿狗眼看人的意思,连通报都懒得。但是内里的缘由他自己心知肚明,也不敢真的说什么了。只能从别处下手。
马车停了下来,他听到轻微的声响,顿时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倒是前头有男声传过来,“进去吧,停在那儿不冷么?”
轻柔女声嗯了一下,那声音不管怎么听,都不像是宗氏那个年纪的。
虞羡之抬头,就见到虞姜正在看他,见到他满脸错愕,虞姜甜甜的笑,“起来吧,洛阳的天是能把人耳朵给冻掉的。另外不要随便认母,否则你的生母知道了怕是能气的当场从棺材板里坐起来。”
虞羡之的脸色难看,但偏偏又无言可对。
他趴在那儿,背都拱的老高脑袋又提着,整个人格外的滑稽可笑。
虞姜也不怕有人说她让兄长对着她跪拜,这周围没人,要是有人传出去那就是虞羡之自己说的,到时候再有这一层仇,会发生什么不好说了。
虞羡之嘴翕张了两下,一匹马走到了他面前,隔断了他看向车上人的视线,马上的人生了一张端丽且锋利的面孔,眼神落在他身上,如同一把刀临头砍了上来。瞬间关于路上逃亡的那些事一股脑的全都涌上心头。
恐惧一下遍布全身。